的信息。
城关镇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靠着浐河,隔河就是河西省的另外一个市铜川市了,因为两市交接,所以方言变化很大,经常一个村子跟另外一个村子的风俗习惯就不一样了,这导致村与村的关系不是很和谐,争斗比较频繁。
王萍带着他们来到了裱画厂所在的小强村的村支部,将陈村长喊了出来,向陈村长介绍了刘海瑞,得知刘海瑞是区里来的领导后,陈村长就赶忙热情的跟刘海瑞打招呼问好。
刘海瑞倒也一点架子也没有,笑着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包中华,递给了陈村长一根,说明了今天的来意。
陈村长听刘海瑞说他们要去看裱画厂,靠在墙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面露**地说道:“去裱画厂看倒是没关系,但想要承包下来的话估计比较麻烦。”
“哦?有什么困难陈村长你就直说。”刘海瑞听到陈村长的话,不由得一惊,心想难道这其中还有内情,原来裱画厂不是一直没有人敢承包吗,看来这里面还真不简单啊。
“早在去年,就有老板来村子里面要承包裱画厂,不过因为裱画厂出于小强村与段家村的交界处,所以段家村人认为裱画厂是他们的,所以就有了矛盾。”陈村长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愤然之色,“这裱画厂一直都是小强村出人出力运营下来的,城关镇上也认可这是小强村的产业,但这段家村的人还真不要脸,硬是来抢,段家村的人在镇上和区里都有关系,我们小强村说了也不算。”
“段家村?是不是那个啤酒厂的段厂长的老家?”刘海瑞不禁问道。
“是的,就是那个段富贵,实在不是东西,仗着自己是啤酒厂厂长,在区里有人,现在带着村里人隔三差五的去闹事,裱画厂现在已经完全关掉了,段富贵现在每天都派人看住门,不准人随意进去。”陈村长说到这里更是恨得牙根痒痒,趁着区里来了领导,向刘海瑞大吐苦水。
“又是这个段富贵!”刘海瑞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暗骂了一声,他知道这其实不仅是段富贵的问题,本质上还反映了现在区里的基层工作中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段富贵在区里有什么人?”刘海瑞忍不住问陈村长。
“这个……好像是新来了一个领导……我也不是太清楚。”陈村长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
难道是张书记?妈的!看来张书记现在发展了不少势力啊!刘海瑞在心里暗暗叹道,随即面色一沉,一脸威严地说道:“走!带我去裱画厂,我倒要看看,那段富贵有多霸道!”
王萍在后面看着刘海瑞那严肃的样子,心里俺说,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官威倒是不小啊!几个人跟着陈村长来到了裱画厂,就见厂门紧锁,入口处有一间小房子,是以前厂里的传达室,里面坐着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那种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其中一个年轻人看到陈村长走了过来,立马站了起来,远远的冲他喊道:“老陈,你到这里来瞎晃悠什么,又讨打吗?”
“小强村的人都是一帮缩头乌龟,每次动手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另一个年轻人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这个是咱们区里的刘区长,现在快进裱画厂看一下,快点开门!”陈村长看了一眼刘海瑞,看见他那一脸淡定的表情,心想到底是领导,就是端得住架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什么区长不刘区长的,我只知道段厂长,还有那个张书记,让那个刘区长有多远滚多远!”小年轻哈哈笑道,显然是没有将刘海瑞放在眼里,主要是刘海瑞太年轻了,比他们大不了几岁,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堂堂产霸区区长。
“嘴巴放干净点,快点开门,不然等会老娘我得砸门了!”王萍一出马气势倒是不小,开口就以老娘自居。
“哎呦喂,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王家的寡妇姐姐,主要是你滴滴王超来,我倒还是有点害怕,不过他不是进去了么……”王超是王萍的弟弟,之前犯了事情,被抓进了派出所,小年轻们这么一说,倒是让一向口齿伶俐的王萍没话接下去了。
“咔嚓!”就在这个时候,裱画厂紧锁的大门突然却别砸开了。
原来栓柱一直没有说话,他偷偷的溜到了墙角找了一个块巴掌大的碎石头,然后来到了厂门边,用力一砸,将门锁被砸坏了。
“妈的,胆子倒是不小!”其中一个小年轻见栓柱砸坏了门锁,便朝他跑了过来,废弃就是一脚。
栓柱看上去很傻,但是这一刻动作却很敏捷,身子一侧就躲过了这一脚,情急之下抡起手里的石头就拍在了小年轻的头上。一时间,小年轻顿时头破血流,鬼哭狼嚎了起来。刘海瑞见状赶紧上前去拉住了栓柱,这些年在外面闯荡,能在那个小县城立山头,栓柱也还算是混得可以的,如果不是刘海瑞拉得快,恐怕他另外一板砖还得不要命的拍下去,在外面混了几年,栓柱总结出了一个道理,要想混得好,就要看谁狠,谁越恨就越能得到别人的尊敬。
“呸!啥玩意儿!”栓柱原本颇有喜感的眉毛一挑,露出了凶相,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非常不解气地骂道。
另外一个小年轻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下手这么狠,而且感觉此时动手因为人数不占优,有点吃亏,便朝几个人喊了一声:“你们给老子等着!”话音未落就快速的往段家村跑去,去搬救兵了。
“呃,这……”陈村长看呆了,他没有想到刘海瑞带过来的人能这么惹事,两个村子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和睦,这么一闹,又得起波澜了。
刘海瑞也没有料到栓柱会动手,无奈的苦笑着,他知道栓柱平时看上去傻乎乎的,在外面混了两年,现在竟然脾气这么大,真是没有想到。
一个外人在村子里打了人,何况还是段家村的人,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儿。
“陈村长,你现在去打电话,让派出所的人过来,我们先进去看看。”刘海瑞拍了拍陈村长的肩膀吩咐了一句,然后往裱画厂里面走了进去。
“派出所?派出所来了管用吗?这下事儿闹大了。”陈村长想了想,长长叹了一口气,面露苦色的转身往村支部跑去了。
趁着段家村的人还没有到,几个人在裱画厂里面转了一圈,裱画厂其实并不是很大,是将八间平方搭在一起的厂房。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开工的缘故,到处都散发着一股霉味。
栓柱转了一圈之后,有点郁闷地说道:“原来还以为这里有啥特别之处呢,没想到屁都没有!”
“你是说画吗?”王萍笑道,“这里的画早就被两个村子的人分走了。”虽然说村民不懂的裱画厂里面一些字画的潜在收藏价值,但村民们都喜欢贪小便宜,不拿白不拿,裱画厂经营不下去的时候里面的画就被抢空了,那些画也大都被低价卖出去了。
“都说不到黄河不死心,栓柱,你现在死心了吧。”刘海瑞见栓柱一脸沮丧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王平却是脸色一白,娇呼一声,说道:“不好了,段家村村民冲过来了,栓柱,你赶紧躲好!”
顿时外面的动静就传来了进来,村民的招呼声此起彼伏,光听声音至少有百十号人,往这边浩浩荡荡的涌了过来。
刘海瑞忙指着厂房的后门对栓柱说道:“你快去后面躲一下,我们替你挡着,等派出所的人来了,你再出来!”
栓柱听到外面声势浩大的动静,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正面硬抗,只能从后门溜了出去。说话间,段富贵已经带着被打的年轻人和一帮村民,冲到了厂房里面。
“哎呦,我还以为是谁有这么大的单子呢,原来是刘区长啊,刘区长您可是咱们产霸区里的领导干部,你带人打了村民,这算什么事儿啊?”段富贵在刘海瑞的手上吃过亏,所以对刘海瑞这个年轻人,潜意识里还是有点害怕。否则,换做其他人,段富贵恐怕早就招呼人一股脑的冲上去,将那个动手的人给打个半死。
“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他们先动手的。”王萍在一旁驳斥道。
“哎呦,三笑饭店的俏寡妇也在这里啊,难怪刘区长上次在饭店里面这么护着你呢,原来两个人……嘿嘿……俏寡妇,难怪你看不上我老段,原来是喜欢刘区长这样的年轻人啊……”
“放你娘的屁!”王萍见段富贵将自己跟刘海瑞拉扯在一起,顿时脸红耳赤,怒声道:“段富贵,你这个老光棍,还是啤酒厂厂长呢,几个老婆都跑光了,都说你不能行人事,原来以为你只是身体有病,现在看你脑袋才有病,脑袋里尽想一些龌龊的事情!”
王萍此时已经没有了往常面对刘海瑞时候的那种温柔妩媚了,身上展现出了一股泼辣劲儿,她是一个寡妇,如果不够泼辣,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段富贵最怕人说他不行,不由得恼羞成怒,往前走了几步,狠狠地说道:“我今天就要当着大家伙的面和你试一试,看看我究竟能不能,行还是不行!”
段富贵说着话往前走了一步,刘海瑞也往前走了一步,瞪着一双星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段富贵……那个严肃的样子倒是将段富贵给吓住了,他冷不丁的往地上一坐,惹得王萍一阵娇笑,胸前的两个大白兔子也随着笑声颤颤巍巍的上下晃动着,很是耀眼。
刘海瑞一米八几的身高,身材魁梧结实,与大约只有一米六五身高的段富贵差了一个头,多疑坐在地上的段富贵只能抬着头望着刘海瑞。
“刘区长……你……你……让开!”段富贵梗着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看你撒泼的,段厂长!”刘海瑞缓缓的说道,“承包裱画厂的事情我听说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我收到举报,说一直有人在用各种手段阻碍承包事宜,虽然裱画厂是城关镇在管,但现在整个产霸区的老企业都在进行改制,这个事情既然被我知道了,那么我就不能不管,我想不会就是段厂长阻碍吧?段厂长可是一个老党员,而且我还听说你和张书记现在的私交不错,千万不能在外面做一些给党员抹黑,给张书记抹黑的事情啊!”
王萍听刘海瑞这么说,差点笑出声来,暗道小刘区长倒是满能装的,说谎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段富贵被刘海瑞三言两语一吓唬,脑袋一时有点转不灵光,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扯着嗓门说道:“这裱画厂的事情,是我们段家村的事情,跟我是不是党员有什么关系?跟张书记跟没有一点牵连,你不要含血喷人。”
“唉!段厂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看来你的党性还要提高啊,作为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做到带头示范作用,我看你现在这样子,一点没有示范意识,竟然还带着村子里的人闹事,阻碍裱画厂的承包,违抗省委颁布的经济决策,我看你啤酒厂的党委书记也不要做了,省得给党员摸黑,让张书记难做人!”刘海瑞说话的语速依旧很缓慢,但每一句话都相当有力,字字剜心,句句有声,说的让段富贵心惊肉跳。
经过这段时间的博弈,刘海瑞已经重新夺回了一定的主动权,这个时候,他是什么事情都敢说,什么帽子都敢扣,赤 裸 裸的将段富贵跟张书记给捆绑在了一起。
“段叔,我们该怎么办?”被打的小年轻见段富贵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心急,在一旁提醒了段富贵一声。
段富贵心中暗想,我怎么知道怎么做,遇到了难缠的领导,他也有点束手无策了。正在犹豫之间,厂门口又来了一批人,就见陈村长带着派出所的联防队员走了进来。
“在干什么?这是要造反吗?”为首的是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年轻警察,刘海瑞一眼就认出了人是城关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叫陈国强,是一个退伍军人,说话声音浑厚,喊了一句话就镇住了场面。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钉耙锄头一类武器。之前陈村长急急忙忙在来找自己还没当一回事,可一听说是段家村的人在裱画厂围住了区长,陈国强就大吃了一惊,慌手慌脚的带着人赶了过来。
刘海瑞虽然年轻,但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如果区里的领导在村子里被打,被捅到镇上去,恐怕政府派出所所长的位置都会被撤销了。
段富贵却并不买陈国强的帐,冷笑着说道:“陈所长倒是好大的官威啊!谁敢造反,不过是村里的人被人欺负了,我们来要个公道!”
“要公道可以,但那你们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非法聚会是要坐牢的吗?”陈国强平常就看这个段富贵很不爽,说话之间语气也加大了许多。段富贵在城关镇有个外号叫段一霸,很多时候都不把镇派出所放在眼里,尤其是最近跟区里的张书记攀上了关系,更是目中无人,嚣张极了。
不过今天刘海瑞在这里,作为区里的二把手,陈国强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打着救驾的旗号来了。
“那你把我们都抓了吧!”段富贵突然往地上一坐,哼哼道。
都说穷山远水出刁民,真奶奶的没错,陈国强看到段富贵耍起了无奈,顿时有点郁闷了,一时间都没有了很好的办法。
“陈所长,麻烦你现在回到镇上,找一下你们镇党委书记,让他给区委的张书记通个电话,就说我建议今天的在这裱画厂里安排个临时的党委会议,让大家看看,这段家村的人,都是什么素质,这啤酒厂的厂长有没有资格当!”
听刘海瑞说要请张书记来开会,段富贵知道一旦张书记来了,肯定脸上挂不住光,自己全靠张书记撑腰,啤酒厂的厂长暂时才能保住,要是一旦给张书记惹了麻烦,结果可就不好说了,终于,段富贵在地上坐不住了,他眼神有点慌乱,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突然就蹦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说道:“今天看在陈所长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们纠缠了,但段小明今天被打的事情,我肯定不会罢休的,等会我就去报案!”段小明就是被栓柱用石头拍得头破血流的年轻人。
“呵呵,段厂长,你还是消消火吧,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人家刘区长现在什么话都还没说呢,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陈国强见段富贵有退意,也就顺便给了他一个台阶,他特不想把今天的事情激化。
“让他去派出所报案吧,我也想把裱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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