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摆了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的蒋庆之有些悻悻然告退。
太子紧随其后告退。二人出去后,相对一视,漠然分开。
走了一段路,蒋庆之回头问内侍,“我好像听到了陛下在笑?”
带路的内侍面无表情,“奴并未听到。”
老子的耳朵一定是被西北风吹坏了。
蒋庆之揉揉耳朵。
殿内。
道爷笑着说,“这小子想显摆,朕偏生不给他机会,想来心中颇为不自在。哈哈哈哈!”
他突然一怔。
“朕,多少年没有这等畅快笑过了?”
黄锦说道:“除去上次……也是因为长威伯。好像是……十九年了。”
“十九年了。”嘉靖帝想起来了,“那时朕与臣子斗的正厉害……”
“是啊!”黄锦想起那段岁月,也难得的唏嘘起来。
“那时候,文臣离心,武将坐视,朕恍若孤家寡人。”
嘉靖帝想到了这些年大明的局面,“这些年那些人不顾大局,朕想振作,可总有人在拖着朕,不让朕出手。朕想下狠手,可这些人遍及天下,让朕投鼠忌器。”
“朕一直在想,兴许此生只能维系这个局面,至于以后,就交给太子。”
嘉靖帝突然叹息,“太子……”
太子和蒋庆之之间的不对付,就从方才二人之间的眉眼之间能看出来。
“庆之此次西北之行,以镇压白莲教为诱饵,调动俺答出兵接应,随后突击得手。这等手段,谁敢说不是名将种子?可……”
可太子却不知和这位表叔亲近。
黄锦轻声道:“陛下龙体康健,想来长命百岁不在话下。”
嘉靖帝一挑眉,“是了,朕还正当年。俺答两度受挫,此后必然不敢小觑大明。等朕寻机整顿九边,整顿军中……
庆之有古之名将风范,假以时日,便是朕的冠军侯。
既然有了冠军侯,朕为何不能为汉武第二?不,朕便是朕!”
嘉靖帝振衣而起,“朕当一扫妖氛,让列祖列宗看看,旁支亦能成为千古名君!”
……
黄威正在东宫等候消息,有御医在给他敷药。
“好惨呐!”御医一边敷药一边说道。
“那狗贼,此次定然难逃罪责。”黄威咬牙切齿的道。
“殿下!”
太子回来了。
黄威猛地站起来,“殿下,那蒋庆之可曾……”
太子看着他,“抬手。”
黄威抬手。
……
“那黄威手指甲老长,哥哥我看在眼里,顺手抓挠你几下……”
老纨绔在直庐等到了蒋庆之,阴险的笑道。
……
“妇人的手!”
太子看着那长长的手指甲,面无表情的道:“杖责二十!”
两个内侍架起黄威往外走,黄威喊道:“殿下,臣无罪,臣无罪啊!”
秦进近前,“殿下……”
太子冷冷的道:“山西白莲教妖人谋反,蒋庆之果断镇压。俺答派兵准备里应外合,蒋庆之率轻骑与大同总兵张达联手突袭,大败敌军。蒋庆之更是阵斩了敌军领军万户。”
他深吸一口气,“孤知晓黄威定然是被冤枉的,可当时父皇欢喜之极,孤只能如此。”
“殿下,臣冤枉啊!”
外面传来了黄威的惨叫。
接着有人堵住了他的嘴。
秦利走出殿外,负手看着萧瑟天空,突然苦笑。
“若当初我建言殿下亲近蒋庆之,如今东宫的局面想来大好。”
“呜呜呜!”被堵住嘴的黄威在杖责下闷哼着。
秦利恍若未见,他垂眸,轻声道:“一山不容二虎,你蒋庆之若是到了东宫,殿下身边可还有我秦进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