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庆之笑了起来。
“我一直以为帝王会是那等威严无比的模样,看人一眼,就令人浑身颤栗,可道爷不是,看着就像是一个道士,话少,心眼小……
他以为我没发现,可我早就发现他这人心眼特别小,吃亏了一定要报复回来,谁敢动自己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我该怎么办?鼎爷。”
大鼎缓缓转动,古朴的气息中,仿佛带着些活泼。
“若是我回归了,你说他们会如何?”蒋庆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和一些人割舍不开了,“我那一家子人都会成为炮灰,那些人见不到我,便会把怒火倾泻在他们头上。”
“而道爷在我消失之后,大概会继续隐于西苑,如历史上那般死寂沉沉。”蒋庆之轻声问:“鼎爷,你说我该怎么办?”
“庆之,莫要激恼,你要杀人也罢,我帮你拿刀。江策那狗东西,咱爷俩一起上,难道还杀不了他?
别担心陛下,我好歹秉政多年,杀个蠢货还不至于被处死,过几年我夏言又是一条好汉……”
“表叔。”被蒋庆之指派去办事的裕王回来了,“等我回京便禀告父皇,弄死江策为你出气。”
所有人都聚集在房间外。
窦珈蓝在发狠,“石头,晚上你和我摸进江家,杀了此人。”
孙重楼用力点头,“你把风,我动手。”
“凭什么?”
“凭你没我力气大。”
徐渭干咳一声,“此等事要有谋划,徐某舍我其谁?此事我来主持!”
夏言突然回身,伸出食指在嘴唇上,轻嘘一声。
然后直指指里面。
脚步声缓缓靠近房门。
吱呀!
门开。
蒋庆之叼着药烟站在中间。
“都特娘的没事做了?”
众人一怔。
“裕王去虎贲左卫,注意别被人发现。”
“是。”裕王得了任务,喜滋滋的。
“徐渭,说你呢!明日你带着人进驻军中,单独见那些将士。”
果然还是用了我徐某人的谋划……徐渭对夏言微微一笑。
特娘的!
狂的没边了!
老头儿怒了。
“夏公,夏公。”
“说。”
“明晚你和我去见王源法。”
夏言一怔,“王源法虽说刚直,可此等事他即便知情也不会说,否则此后他在军中再无立足之地。庆之,这一趟必然会白跑。”
“可谁知道王源法没说呢?”蒋庆之眯眼看着外面,“许多时候,人一旦心虚,便会乱了阵脚。”
徐渭突然醒悟,“我这里是明修栈道,伯爷和夏公这里是暗度陈仓。明暗两手……”
夏言也想到了蒋庆之的用意,“明着的是幌子,让那些人慌乱,只想着如何应对。而见王源法便是让他们乱上加乱。”
“孙不同。”蒋庆之叫来孙不同,“你在随行将士中挑出几个军士,几个小旗总旗,让他们找些破烂甲衣穿戴着,在后日清晨装作是宣府官兵悄然来见我。”
“这是逼狗入穷巷,徐文长,你可有这等手段?”夏言问道。
徐渭叹道:“夏公,这是兵法。论兵法……我自然不及伯爷。”
蒋庆之把烟头丢在地上,伸脚碾压。
“我说过要杀江策,阎王爷来了也拦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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