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有限,所以他们只能听天由命。”
“解决之道呢?”蒋庆之问道。
“解决之道……”裕王蹙眉,“表叔,除非是雪灾,否则官府不可能出手。”
他抬头,“官府也没那么多钱粮。”
“所以呢?”
蒋庆之问道。
裕王说道:“所以……”
徐渭落后了几步,心想这等局面也只能听之任之,伯爷这般追问,裕王也只无可奈何。
“没办法?”蒋庆之问道。
“是。”裕王分辨道:“表叔,千年以降皆是如此。”
蒋庆之说,“知晓你为何寻不到解决之道吗?你的屁股坐错了地方。”
裕王暗自腹诽,心想上千年都是如此,难道我还能凭空寻到办法?
蒋庆之带着他进了一户人家。
这家人有个卧床的老人,男主人看着憨实,肌肤黝黑粗糙。
“伯爷。”一家子惶恐,蒋庆之笑道:“弄一顿吃的,不必特殊,你等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男主人唯唯诺诺去了,孙不同去盯着,见他宝贝的摸出了两个鸡蛋,便说道:“不必,往日你等吃什么,今日就做什么。”
晚些饭菜送上来,主食是很稀的面糊,菜是一小碟咸菜。
“吃吧!”蒋庆之端起碗便喝,夹起咸菜就吃。
裕王尝了一口,觉得没滋没味的,咸菜也不好吃。
关键是还没多的,他年轻不抗饿,吃了一碗后,看看周围。
“没了。”蒋庆之早已吃完,把嘴一抹。
裕王问道:“一顿就吃这么点,如何挨到下一顿?”
“勒紧裤腰带!”蒋庆之说道。
他起身,“走,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蒋庆之带着他出去,徐渭在外等着,蒋庆之问道:“如何?”
徐渭说道:“和隔壁庄上的管事说好了。”
“好!”
裕王跟着蒋庆之去了隔壁庄子,看着更为破旧的屋子,以及衣裳更为褴褛的庄户,他沉默了。
“再吃一顿。”蒋庆之带着他进了一户人家。
徐渭安排好了一切。
面糊稀的就像是水,咸菜少的就一小根,一问说是盐贵,用不起。
吃完后,蒋庆之带着他在这个庄上巡查了一番。
再度回到庄上后,蒋庆之和裕王进了书房。
“如今你可有解决之道了吗?”蒋庆之问道。
裕王默然良久,“唯有为百姓纾困。”
这娃终于觉悟了……蒋庆之继续问,“如何纾困?”
“我……”裕王迟疑了一下,“减租。”
果然是隆庆帝!
蒋庆之心中欢喜,“继续。”
“我原先觉着庄户为人种地交租天经地义,可此刻我才知晓,这个天经地义是何等的贪婪。我……”
裕王想到了先前的两碗水样的面糊,想到了含着手指头流口水的孩子……
他抬头。
“表叔,先前台州府来人眼中有光,这个庄上的庄户也是如此,当时我不解。此刻我却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蒋庆之问道。
未来的隆庆帝,此刻的裕王说道:“那是期冀之光!对未来憧憬之光。”
“这里就你我二人,只管说。”蒋庆之含笑道。
裕王深吸一口气,“秉政者,屁股当坐在百姓一边!”
裕王觉得自己往日不懂的许多东西,一下就明悟了。他问道:“表叔,这是墨家之道吗?”
“是,也是另外一种道。”
“什么道?”
蒋庆之摇头不语。
外面徐渭看着天空,轻声道:“帝王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