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宪一怔,“士大夫们怕是会恼羞成怒,羞愤欲狂!”
他看着徐渭,“为何不是你背叛伯爷,转投儒家?”
徐渭淡淡的道:“就儒家那些杂毛,也配我去转投?这个天下能让徐某效力的不过伯爷罢了。”
徐渭觉得唯有蒋庆之能容忍自己狂放不羁的性子,换个东主,多半会和自己翻脸。
而且那些东主蠢的令他忍无可忍,忍无可忍就会出言讥讽。
和那些愚蠢的人相比,蒋庆之的身上总是有让徐渭惊讶,甚至是自叹不如的地方,每每令他暗自钦佩。
转投儒家……呵呵!
小院落,蒋庆之拿起燧发枪。
装弹,瞄准。
嘭!
只身跟着蒋庆之来到小院落的王庭相被吓了一跳。
硝烟散去,蒋庆之招手,“王先生请。”
王庭相跟着蒋庆之走到了甲衣靶子之前,蒋庆之指着靶子胸口处的孔洞,一言不发。
王庭相伸出触摸了一下孔洞,还能感受到温热,甚至有些烫手。
他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指头去捅那个孔洞,被边缘的锋锐处割伤了手指头也茫然不知。
王庭相抬头,“这是……”
“我墨家给诸位君子准备的新年礼物。”蒋庆之矜持的道。
王庭相回头看看方才站立的位置,“八十步?可有八十步?”
膛线燧发枪加上米涅弹,精度不可同日而语。多番测试后,蒋庆之的枪法提升飞快,距离也相应拉开了。
“九十步!”
九十步,一百多米!
王庭相不是那等腐儒,他颤声道:“九十步,九十步开外我大明将士便能以此破甲,无坚不摧。如此,不等短兵相接,敌军已然死伤惨重。这……这是……这是无上利器!绝世锋锐!”
“昨日老夫还耳闻那些人聚会时商议,年底之前长威伯定然拿不出利国利民的东西,到时如何羞辱长威伯。羞辱?这是自取其辱!”
王庭相一把抢过燧发枪,“老夫可能一试?”
“好说!”
晚些,嘭的一声。
“没打准。”
“再来!”
“嘭!”
“中了,中了!”
“中了小腿。”
“甲衣洞穿,老夫老矣,提不动刀,杀不了人,却能手持此物杀敌。我大明多少人口?若人人手持一支,天下何人能敌?”
王庭相深深一礼,“老夫,心服口服。”
“我这里正好有一事为难,王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长威伯请说,但凡能做到的,老夫义不容辞!”
……
晚些,王庭相走出小院落,带着弟子们告辞。
走出伯府,钱正没问王庭相去了哪里,而是提及了自己的文章。
“文章事休提,老夫此后怕是没工夫为你等解惑了。”
“先生这是……要远行?”
“不远,就在城外。”
“是为人西席,还是入幕?”这些年多少人家想请王庭相为自家西席,或是为幕僚,报酬丰厚的令人心颤,但老先生一概嗤之以鼻,哪怕过的清贫也不改初衷。
钱正也为自家先生高兴,毕竟人也得吃五谷杂粮不是。
“西席,不过教导的却是一帮子没怎么读过书的孩子。”
“先生说的是哪家?”
“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