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齐章会同刑部和大理寺去卫将军府和镇南军邸查问。
魏博知道瞒不住,从胡床上滑下跪倒哀声道:“陛下,请恕臣擅自抓人之罪,臣子惨死,臣,夙夜难寐,心如油煎,一心想找到元凶,是以行此下策,抓走了周宣的仆人来福
,只要审问来福,就一定能知道是谁杀死我儿魏觉的主。”
李沉着脸,命左金吾将军戟立即前往桃叶渡,提来福来见驾。
勤政殿上气氛压抑。三公两省六学士本来是来考周宣的,没想到先闹出这事,一个个面面相觑,韦铉虽有心相助,但魏博自己都承认了,这就不好再进言了,让韦铉奇怪地是皇甫继勋性情刚烈,怎么会这样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受周宣摆布?难道他另有打算?
半个时辰后,来福提到。身上裹着一条薄毯,头凌乱,满脸血污,一眼看到周宣。喜道:“姑爷,来福就知道姑爷能救我的,姑爷,你看看。他们把来福打成什么样了?”
来福扯开身上披着的薄毯,露出上半身,只见纵横交错地鞭痕遍布全身,每一道鞭痕都满黑红地血。上半身已经没有一寸好肉了。
小周后何曾见过这样地惨状,惊呼一声。
周宣一贯笑嘻嘻的神情不见了,抢上前去想扶来福。却无从下手。含泪道:“来福。好样地,来。拜见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陛下和娘娘会你申冤的。”拾起地上薄毯,小心翼翼披在来福身上,拉着来福一起跪倒。
李这人心软,见来福被打成这样,很是怜悯,对魏博冷冷道:“魏博,你从这个家丁嘴里问出谁是凶手了吗?”
魏博额头冷汗涔涔,回答不出来。
来福第一次见到皇帝,倒是不怯,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怕谁,叫道:“陛下,魏博想屈打成招,要来福承认是我家姑爷杀他儿子,来福不承认,他就往死里打我。”
小周后看不下去了,说:“陛下,我先回后宫去,信州侯受如此冤屈,陛下若不能为他作主,陛下地威严何在?”起身又对周宣说:“宣侄,等下来麟德殿见姑母,姑母看看你的伤势。”说罢,在宫女、内侍簇拥下转入后殿走了。
李愤怒道:“魏博,你何以一定要攀扯信州侯?”
魏博这时也只有死咬周宣,嘴硬道:“陛下,我儿魏觉的确是周宣所杀,臣刚才审问这个家奴,他就快招供了――”
“闭嘴!”李呵斥道:“难道你要朕在这大殿上替你审问这个忠仆,你打得他不够,非要打得他招认不可?”
魏博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韦铉见皇甫继勋一直捧着脑袋不做声,不明白皇甫继勋怎么一回事,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躬身说道:“陛下,皇甫将军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肯定是他属下有感于魏都护丧子之痛,这才助魏都护掳走信州侯的家仆,必须严惩卫将军地属下,帝都重地,岂能这样胡作非为。”
魏博心知自己是洗脱不干净了,只有先保住皇甫继勋,当即道:“陛下,是臣愚昧,臣重金贿赂卫将军手下的方虞候,此事卫将军并不知情。”
李问齐章:“齐爱卿,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齐章这老滑头说:“此事牵涉藩镇和镇守京城的大将,还需陛下圣断。”
李便道:“镇南都护魏博,行事荒悖,因丧子之而迁怒他人,所为非法,着罚俸三年,解除其镇南节度使之职,留京察看,半年内不许出府邸,若信州侯再受骚扰伤害,即算魏博之罪。”
魏博双肩一塌,心里哀叹:“完了完了,这下子完了,我还得求菩萨保佑周宣小子平安,不然他出事就算到我头上!”
李持了一眼傻坐不动的皇甫继勋,说道:“卫将军皇甫继勋御下不严,以致手下虞候胡作非为,着皇甫继勋罚俸一年,方虞候下大理寺受审。”
韦铉松了一口气,没革除皇甫继勋卫将军一职那就不怕。
李又对周宣说道:“信州侯周宣才华横溢,通晓经史,对国事有精辟见解,上次献计结交赵德芳,让二赵继续争斗,保我唐国平安,就是明证,而且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坊间流传地周七叉的大名就是指信州侯,民间更是有井水处便有唱周词的,此等大才岂不能不入集贤殿?朕拟信州侯从即日起为集贤殿大学士,众卿可有异议?”
三公、六学士都无异议,韦铉现在也无心在这事上与周宣纠缠,免得惹皇帝不高兴。
于是一致同意周宣为集贤殿大学士,正二品,年俸白银三千六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