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的,鼻子有点大,牙齿很白――
马车微晃,春风轻拂,静宜仙子象醉酒似的眼睛迷蒙。恍惚间好象她是新娘子,周宣是新郎,现在正辞了娘家去夫家,上轿诗尤在耳边――
静宜仙子自十六岁与袁州纪刺史地二公子订亲,次年纪公子病死,此后四年,接连又死了两位未婚夫婿,望门三寡,静宜仙子内心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她认为自己是个不祥之人,是以决心出家修道,因为母亲早逝,涵蕴未**,暂留府中照顾。
后园花开花谢,明月几度圆缺,每日诵读《太清摄养经》,静宜仙子原以为自己已经是心如枯井了,但子夜梦回,泪沾枕巾,梦里那披红挂彩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他地男子总是那么面目模糊,迎亲走着走着就披上丧服,洒起纸钱来,成送葬的了!
每当这时候,静宜仙子就急急起床,诵经直到天明。
而今天,她又有了做梦的感觉,一颗心禁不住害怕得紧缩起来,眼泪顿时流满双颊。
林涵蕴攀着车窗东张西望,一边和马背上地周宣说着什么,忽然感觉到什么,扭头一看,大吃一惊,一把抱住静宜仙子,连声问:“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了?姐姐别哭啊!”
静宜仙子用拳头抵着自己地嘴,不让自己哭出来,摇着头想对妹妹说没什么,可是说不出话来。
林涵蕴慌了,她最怕姐姐哭,她知道姐姐以前常常会暗自流泪,自打认识周宣后就很少那样了,所以林涵蕴非常愿意让姐姐和周宣在一起,但现在,姐姐却哭了!
林涵蕴也哭了起来,抱着姐姐说:“姐姐不愿意去侯府那我们就不去,我们还住‘阳春白雪堂’――停车,停车――”
周宣听到车厢里动静不对劲,正低着头朝车窗里看,听到林涵蕴喊停车,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静宜仙子赶紧背过身去,不让周宣看到她的脸,说:“没事,不要停车,涵蕴闹着玩的。”
马车继续驶动,林涵蕴愣愣的看着静宜仙子,悄声问:“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呀,我以为你不愿意去周宣那里呢。”
静宜仙子拭干泪,平静了一下心情,展颜一笑,说:“住自己弟弟府上有什么不愿意的!”
林涵蕴更糊涂了,心想:“既然愿意去那你哭什么呀?”也不敢再追问。
静宜仙子很久没哭了,这一哭反而神清气爽,心里地结似乎解开了,她想:“宣弟似乎对我颇为爱慕,从他吟诵的诗词、清唱的歌曲里可以看出来,《暗香》里唱‘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爱尽头’、还有《青玉案》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阑珊处’,宣弟对我可谓痴情――”
“――宣弟已有妻子,所以他总是乎情而止乎礼,对我一向敬重有加,其实宣弟有没有妻子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是怕那红鸾煞会害到宣弟,我是个未婚小寡妇,不祥之人,如何好承宣弟的深情?”
想到这里,静宜仙子微微一叹,想:“我以后只把宣弟当自己地亲弟弟吧,能听听他的曲子和诗词,夜里品茗相谈,这已经让我欢喜,更有何求啊?”
周宣自然不知道静宜仙子如此的柔肠百转,兴致勃勃地跟着马车回到侯府,领着静宜仙子进侯门。
顾长史已经先来一步,他对这府第比周宣还熟悉,他给两位林小姐安排的住处是仅次周宣“芙蓉园”之外最好的楼阁庭院,这处楼阁庭名叫“铜雀馆”。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台深锁二乔。”曹操建“铜雀台”准备收纳江东大乔、小乔,而现在两位林小姐住进了这“铜雀馆”,好象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周宣自然也不会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