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大军向北或者向南寻找一个尚未被呼兰人控制的小渡口然后坐船横渡累斯顿河转对岸入巨木堡。可是胖墩这个家伙也许是希望建立战功却想近距离察看一下呼兰人的部署回去好向丹西领主汇报。
没法子我只好跟着他在草地上匍匐前进然后寻了棵很高的大树一溜儿地爬上了树梢。
前面说过别看胖墩那么胖他可从小就是个掏鸟蛋的高手不仅自己爬了上去还能把我也拽了上来。
远处城头的我军正与城下的敌军遥遥对峙。
‘呀!丹西领主站在正东门的城门上头!’我指着前方道:‘嘿城下那个老头应该是柯库里能那个戴金冠的家伙肯定就是瑟连了。’
眼见如此场景我不由得自怨自艾起来‘咳可惜呀!把画笔和画架放在密林了。多么好的一副名画呀!就这么荒废……’
‘别吵了行不行?’胖墩恼火道:‘情况好像不大对头呢!’
‘有什么不对头的?!’
‘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你在军队的日子算是白混了!’胖墩道:‘呼兰人的举动明显不对劲。’
‘你想想当年盖亚和习博卡二世进攻巨木堡花了几个月时间准备还是没能攻下城池。’胖墩解释着‘而今天呼兰准备了不到两个星期时间就准备攻城了。你瞧敌人全军都在行动!’
我一看可不是?
在呼兰一方数十台攻城高塔、上百撞城锤和大型冲车、几百架云梯、密如蚁群的步兵战士都已经按次序陈布完毕就等柯库里能一声令下立刻起攻击!
反观我军城头上的守军寥寥除了身披金色铠甲的丹西领主及一众亲兵之外根本见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不过我和胖墩倒是并不怎么担心。
自从数年前那次著名的巨木堡守城战之后大6军界都在仔细研究巨木堡的城防结构以从中吸取值得借鉴的经验。普遍认为的结论是猛虎军团守城虽然在城头上看不到太多兵士的身影但实际上他们都隐藏于防御塔楼、棱形堡、女墙及城墙下的藏兵洞之中。这种守城办法可以最大限度地减轻敌方远程攻击对守城卫士的伤害而待敌人的地面部队接近城墙时他们又会迅冲出各就各位给予敌军劈头盖脸的矢石打击。
另外蛟龙水师的严整阵势也令我们心中宽慰。
累斯顿河面上几十艘铁甲舰、数百艘商船改造的辅助战舰全都沿河一字排开。上面的舰载投石机、弩车、弓箭手等尽皆引弦待!
虽然在靛河大战中被撞沉撞伤了几十艘铁甲河舰但这样的损失自治领完全承受得起。而柯库里能也并未因此夺得制水权因内6强国呼兰手里并无舰队。塞尔的亲呼兰派势力则是刚刚掌权尚未整固国内形势遑论来得及重建水师了。靛河之败只损皮毛未伤筋骨无论海洋河流都仍旧是蛟龙军团的天下!中部大6各国任何水师暂时都撼不动他们的霸主地位!
‘呼兰人在干嘛?!’望着城下呼兰攻城部队的异动胖墩不由得惊叫出声!
‘啊?!’我伸颈细瞧也禁不住痛骂狂叫‘无耻!太无耻了!太***无耻啦!’
我们远远地看到柯库里能的帅纛摇动!
从呼兰阵营里冲出来的第一波打头阵者不是攻城器械部队亦非攀爬蚁附的云梯步兵而是我们的战友――靛河大战及之后一系列战役中被俘虏的我方战士!
人数多达十五六万!
据说为了赎回俘虏丹西领主曾无数次派遣使者向柯库里能、向瑟连恳求以金币赎人包括退还像缠头客康瓦斯等几位名将及一些被我军俘获的呼兰俘虏这些条件也都做了重大让步。然而所有的恳求都被呼兰人傲慢地拒绝了!
他们知道我们是不屈的勇士丹西领主对于战士们具有无与伦比的号召力赎回来后我们仍将聚集于猛虎帅旗下奋勇作战!
他们也不愿承担杀害俘虏的罪名让呼兰成为千夫所指、万人所骂的对象让瑟连和柯库里能的名字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但他们还是要斩尽杀绝!要假我们自己人的手来斩尽杀绝!
跑出来的被俘战友们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显然都遭受过非人道的虐待。
他们都赤手空拳因为一旦给他们武器遭殃的可能就是呼兰人!
他们每人身上背一袋土准备来填平壕沟堆积土山。用这些土袋用自己的尸供后续的呼兰人践踏着登上城墙!
然而和其他的驱民众攻城场景不同这些战友虽然是俘虏可依然是战士!
我们曾耳闻过他们在狱中坚持斗争的惨烈故事并深为感动而到此刻一见更觉那些传闻非虚。
他们依然目光坚定秩序井然并听从同样身为俘虏的各级指挥官的指挥。
为了求生他们在奋力地冲向城墙但绝不像普通被驱赶的老百姓那样乱成一团糟。哪支部队在前哪支部队殿后哪支在左侧哪支在右侧如何行进都有章有法不见丝毫混乱。
我军俘虏基本上以较快的度跑步前进而持刀背弓驱赶他们的呼兰人则慢悠悠地迈步前行小心地跟他们隔开一段距离。
他们害怕巨木堡那精准而严密的远程打击武器他们想等待我们被俘战友们的土袋和尸体填平壕沟堆满城墙脚的时候再向城墙起冲击!
被俘战友们越冲越近已经进入了投石机的射程!
丹西领主没有动。
进入远程弩车的射程!
丹西领主仍然没有动。
进入布鲁斯长弓甚至是普通弓箭的射程!
丹西领主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前排的被俘战友们已经抵近了护城河!
丹西领主终于举起了手中的旗帜!
我和胖墩都别过脸去不忍再看这幕同胞相残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