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祖淡然一笑，刻板的面庞在这一刻显得柔和动人起来：“不管他是不是在说谎，我都相信他有自己的理由……这就是我对于自己学生的相信，我相信他说的哪怕是谎言，也一定是不伤害别人的善意的谎言。在他们这个年纪，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相信，如果连身为辅导老师的我都不相信他们，那他们这四年过得未免太过残酷了一些。”
“不愧是当年的文科院心理系第一才女。”罗希感叹一声，道：“你的学生有你这样的辅导老师，是他们的幸运……有凌逸这样的学生，也是你的幸运。”
张耀祖嫣然一笑：“怎么，你对闻人怀诗没有信心了？”
罗希苦笑：“任谁看过他和宗玉京的一战，都会有同样的想法……这小子可比我们那时候强多了。至于闻人怀诗，她毕竟是个女子，金刚涅槃掌虽然威力宏大，其实并不适合她，她将来想要步入先天，阻碍会比她的同族要大得多。”
张耀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转而道：“你觉得，他们有没有机会参加这一次的名校大比？”
罗希微微一怔，随即认真思考起来，道：“凌逸既然能够打败宗玉京，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闻人怀诗的话，凭借着金刚涅槃掌，料想也能和后天中期的对手硬憾，不过以他们的实力，想要在大比中获取靠前的名次，怕是有些困难……不过，名校大比都是在学年第二个学期进行，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以他们的武道资质，若是能够在这半年多时间里做出突破，也许情况又会变得不同。”
随即想到了什么，罗希摇头，道：“他们二人皆是清园联大的希望，必定是要成为带领清园联大走向辉煌的重要人物，如果操之过急，也许对他们对清园联大都不是一件好事……你应该记得，名校大比是有死亡名额的。”
张耀祖平静道：“我始终认为枪不磨不成器，唯有经历死，才能领悟生，有压力才有动力，早点经历这种场面，对于他们并不是一件坏事。”
罗希看着张耀祖脸上的平静，这平静仿佛在死亡面前也不会变化，不禁苦笑：“也只有你，一个女生，却有这样的悍勇……人不是弹簧，可以肆意扭曲，就算是弹簧，压力过大也有可能崩断。”
“永远不要低估人的潜力，因为很多时候其实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底线在哪里……”张耀祖说着，一双并不算十分好看的眼睛认真地盯着罗希，目光中有什么在流动着，道：“我如果不是逼着自己悍勇，又怎么可能以文科生的姿态在最后一年转到武科院，然后在听闻你回到学校任教之后，再逼着自己晋入先天，来到和你最近的地方？”
罗希不禁无奈又唏嘘地摸了一把额头，道：“可是我怎么总觉得你在跟我作对？每次都跟我争锋相对，上次差一点点就让你当了一年一班的辅导老师。”
张耀祖淡然一笑，平静道：“因为我知道你不可能会喜欢我，既然做不成最好的亲人，那就做你最好的敌人，总之是要在你的生命里留下我的烙印，让你一辈子无法摆脱……”
罗希的脸上怔怔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