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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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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没有奴才在,所以并不会有人觉得诧异,但这画面本身,就已经很是诡异了。

    皇帝的眼睛眯了下来,

    他放下了碗,

    开始掐印。

    但他的嘴,依旧在张开说着话:

    “她为什么这般冷漠了,原因,你是知道的,这不取决于你是怎么对待她的,只要你还有用,只要你还能给她带来依靠,她就会依旧对你热情。

    冷漠,是因为她现在对你不屑了,对大楚,也不屑了。”

    楚皇继续掐印;

    “她生了孩子,也是个公主,不过却是燕国的公主。

    现在,

    她已经不把自己大楚公主的事儿,当作什么骄傲了。

    她骄傲于,她是燕国平西王的女人,还是平西王孩子的母妃,哈哈哈哈。

    熊家皇帝,

    这就是你的命,

    你的命!

    你自信算好了一切,你以为自己可以从容地收拾这山河重新来过,还笃定会做得更好。

    但你也不看看,

    北面,

    会给你这个机会么?

    他们不仅没乱起来,而且还一次次地赢了下来。

    他们,

    是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你啊!”

    楚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很是冷静地继续掐印,一道道淡金色的光泽,自其指尖开始流淌。

    “折子,你看过了吧?

    来了,

    又来了,

    真的又来了,

    你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又在燕国上演了。

    上一代的燕国铁三角,这一代,燕国又是龙蛟并驾齐驱。

    熊家皇帝,

    你拿什么赢,

    你告诉我,

    你拿什么去赢?”

    楚皇开始将手印,一层层地打在自己身上,每一次加上去,都带来极为可怕的痛楚,但楚皇的动作,毫无阻滞。

    “我看了好几代熊家的人了,好几代熊家的皇帝了,说实话,也就只有你,我瞧得上眼,之前的那些个,真就是普通货色了,与你们的祖先那几代,差得真是太远。

    但可惜了,

    命不在你,

    你做了皇帝,做了天子,

    但天意,

    并没有属意你啊!”

    楚皇开口道:

    “天意,就一定能赢?”

    而后,楚皇神色又一变:

    “不,天意,似乎也赢不了了,但天意都赢不了了,凭什么觉得没有天意的你,还有希望去赢?”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当你选择将我融入自身时,你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在你获得更为悠久寿命的同时,你我之间的羁绊,就会越来越深,就像你那位……先祖一样。”

    “我问的是,天意。”

    “天意,不在了,天意,也赢不了,亦或者,天意得改改了,可能还会继续,但会和以前不一样。”

    “你太……聒噪了”

    “嫌我烦了?你现在还能压制住我,但等以后呢?如果……你还有以后的话。”

    “朕,不信命,朕只信,自己。”

    “就像是那位燕国的先帝那样么,他似乎也是这样子的人,而你,似乎一直很推崇他,但……”

    “但什么?”

    “他死了。”

    “是,他死了,但我……还活着。”

    “不,你弄错我的意思了,他死了。

    燕国皇宫里的那尊老貔貅,它保留得,比我要好得多。

    你觉得,

    那尊老貔貅,会看不上他么?

    他本可以,与你一样的,真正的帝王之气,是我等灵体最需要的,也是存续的根本。

    但,

    结果,

    他却死了。

    就凭他死了这一条,

    你,

    这辈子都别想比得过他!”

    “闭嘴!”

    最后一道封印打完,

    楚皇闭上了眼,

    等再睁开眼后,

    他又拿起那碗已经凉了的莲子羹,继续一勺一口地吃了起来。

    等吃完最后一口,

    见底时,

    楚皇才发现原本的青花小碗的底部,已经出现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裂缝,且裂缝里,还浸润出了血色。

    将碗拿开,

    自己先前拿着碗的掌心位置,也出现了一道道的细小伤口,浸润着鲜血。

    楚皇将手掌贴在了御案上,

    再拿起,

    一道血手印,就留在了上头。

    他握住了拳,

    闭上了眼,

    随即,手掌和眼皮近乎一起缓缓地张开,掌心的伤口,已经愈合好了。

    他死了,

    他死了……

    忽然间,

    楚皇拿起御案上的一根毛笔,对着自己的掌心,戳了下去,毛笔将自己的掌心直接洞穿,鲜血开始汩汩流出。

    而他,

    却感知不到丝毫的疼痛。

    楚皇的脸上,呈现出一抹自嘲的神色,

    喃喃道;

    “身为帝王,本就该无所畏惧,端着天子之名,实则做的,就是最不敬奉天的事。

    所以,

    他,

    不是舍得死,

    而是连死,都无法让他去畏惧了。”

    楚皇将毛笔抽出,

    看着自己的伤口开始逐渐自我止血……

    “我曾以为,是我楚国没有田无镜,没有李梁亭,没有那无往不利的铁骑;

    但实则,

    楚国和燕国差得最远的,

    是皇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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