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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只争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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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边荒集而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且更会因边荒集而输得一塌糊涂。」

    转向何无忌道:「无忌你现在该明白我为何挑刘裕作继承人,因他比我更优胜处是他并没有高门大族的沉重枷锁,像荒人般放纵和狠辣大瞻。告诉我,北府兵内尚有何人及得上他?安公是绝不会看错人的。他看中燕飞和刘裕,正因他们是南方未来的希望。所以我要你全力协助他,以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但若你有丝毫怀疑,可以坦白说出来,我绝不会迫你去作不情愿的事。」

    江文清一对美眸立即亮起来,晓得谢玄已成竹在胸,拟定好收复边荒集的全盘策略,所以迫何无忌表态。心中不由涌起对伟人般的崇敬,而刘裕正是谢玄手上最厉害的一着。

    何无忌双目神光电射,先毫不犹豫迎上谢玄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接着朝刘裕投去,肃容道:「刘大人是我记忆中首位能和玄帅畅谈军事的人。其它人总要请玄帅反复解说,方才明白,令人感到不够痛快。可是刚才我听你们闲聊般的对答,却大感爽脆。刘大人的才智,无忌确是自愧不如。」

    接着向谢玄下跪道:「玄帅的吩咐,就是我头上的圣旨。更晓得玄帅是爱护无忌,指点无忌一条明路。无忌愿誓死效忠玄帅所指定的任何人。」

    刘裕和江文清均晓得这是必然的结果,自淝水之战后,北府兵已当了谢玄是神而不是凡人。

    谢玄朝刘裕微一点头,暗示他该说几句话安抚何无忌,建立初步的关系。

    刘裕抢前扶起何无忌道:「你这么看得起我刘裕,我真是受之有愧。大家以后就是兄弟,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何无忌见他给足自己面子,大感受落,欣然道:「请刘大人多些提点无忌。」

    二人重新坐好后,谢玄向江文清道:「文清有否听到我受伤休养的消息?」

    江文清点头道:「外面传得很厉害,据闻谣言是由天师道散播的。」

    谢玄微笑道:「文清因何指这是谣言而非事实?」

    江文清大吃一惊道:「可是我没法从玄帅身上察觉到半丁点儿伤势?」

    谢玄向何无忌道:「这方面无忌知道得最清楚。」

    何无忌现出不解的神色,道:「玄帅自今午开始,却像大有起色,令我们人人暗中欢喜,只是不敢说出来。咦!刘大人的面色为何变得如此难看?」

    江文清早注意到刘裕神情古怪,好像羞惭得无地自容,悔疚交集的样子。只是以她的慧黠,仍没法明白其背后的原因。

    谢玄叹道:「小裕将来的成就,必不在我谢玄之下。」

    江文清和何无忌一头雾水地瞪着两人。

    谢玄微笑道:「小裕不用自责,此事与你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而是整个形势的变化,令我不得不走上这条路。我谢玄纵是死,也要死得有意义。」

    今次轮到江文清和何无忌听出不妥当处,且清楚与谢玄的生死有关,无不心神剧震。

    谢玄盯苦口唇颤动却没法说出半句话来的刘裕,思索道:「我似乎从未告诉过你,我从佛门处得传一种能摧发生命潜力的秘术,可把任何伤势压下,佛门名之为『普渡』,渡己以渡人。」

    刘裕惨然道:「玄帅确没告诉过我,我是从玄帅可忽然预知自己命不过百天之数,又忽然回复盐曰日的神采,而生出怀疑。」

    江文清和何无忌容色大变,明白过来。他们怎都没猜到谢玄的伤势严重至如此地步。谢玄若去,肯定南方大乱,而谢玄现在正是安排后事。

    不知是谁先起立跪倒,眨眼间三人全跪在谢玄膝前,非如此不足表现对谢玄的敬慕和渲泄心中的震撼悲愤。

    谢玄长笑道:「生生死死,我谢玄丝毫不放在心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族的担子。我谢家为南朝衣冠之首,也使我们在任何乱事中首当其街,避无可避。」

    刘裕热泪盈眶道:「只要我刘裕有一口气在,必全力维护谢家。」

    谢玄摇头道:「这是另一件让我担心的事,一天小裕未成北府兵之首,绝不可插手管我谢家的事,否则必遭横祸。现在眼前当务之急,是收复边荒集。我暂时停止你在军中所有职务,让你回复自由之身,好与文清全力合作,并将此安排知会北府所有将领。同时我会亲身送二叔遣体回建康安葬,以此镇着司马道子、桓玄、孙恩和聂天还之辈。当边荒集成为你的后援,你将变得有本钱与任何人周旋。一切要看你本身的奋发和努力,而无忌将会在军里作你的呼应。在我大去之前,谢某会尽力为你铺好前路。去吧!」

    刘裕重重向谢玄叩三个响头,偕江文清毫不犹豫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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