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没有留心听他们说话,现在虽然想到他们在谈论自己章个陌生人,却悔之已晚。
燕飞摊手作出个无奈的表情。
其中一名战俘道:你是谁?
燕飞暗叹一口气,知道自己只要开口说一句话,就会让对方晓得自己并非氐人,惟有把头埋进两膝问去,不理会他们。
忽然有人以氐语道:他是奸细!是燕贼派来偷听我们的说话。燕飞心知糟了,正要先发制人,令他们没法惊动牢卒,又心中一动,想到或可行险一博的脱身妙法。
念头刚起,十多名牢友已如狼似虎的扑过来,对他拳脚齐施。
燕飞心叫来得好,完全不还手,以氐语狂喊救命,又发出震牢惨叫。
牢房外喝叫声传来。
燕飞护着要害,在地上滚动不休,心知已惊动牢卒,他的脱身大计亦可付诸实行。
砰!
牢门推开,七、八名牢卒冲进来,驱散围殴燕飞的氐人后,发觉燕飞躺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其中一名牢卒一探燕飞口鼻,以鲜卑语咒骂道:没用的废物,竟然断了气。※※※
安玉晴透过面纱凝视刘裕,淡淡道:在建康我见过支遁大师,他说刘兄你或许是南方唯一有本领令佛门避过浩劫的人。刘裕一呆道:他老人家太抬举我了。
安玉晴道:他不是抬举你,而是信任谢安。刘裕苦笑道:安小姐如若知道我目前的情况,该晓得我是自身难保。安玉晴道:你在边荒集不是很风光吗?住的是大江帮的总坛,边荒第一高手燕飞更是你的好朋友,在边荒集谁敢不给你面子呢?刘裕点头道:在章襄我的确生活得不错,可是如离开边荒集,我却要靠别人保护才保得住小命。安玉晴道:只要你能阻止竺法庆到建康去,已可不负支遁大师对你的期望。刘裕道:可是小姐不是说过杀奉善的肯定非是竺法庆和尼惠晖吗?安玉晴道:绝不是他们之一,但多少与弥勒教有点关系,你猜会是谁呢?刘裕摇头道:真的是无从猜测,也使我乱了阵脚。又讶道:小姐凭甚么断定杀奉善的人,与弥勒教有关系呢?天师道的人也该有嫌疑。安玉晴道:我是从凶手把奉善尸身示众的地点猜出来的,分明是针对你和奉善连手对付弥勒教的关系而发。否则杀掉他便算了,不用向你示威,且是测试你在边荒集的影响力。刘裕登时对她的才智刮目相看,道:对!若是与弥勒教有关系的人,会是谁呢?章样做不是打草惊蛇吗?对弥勒教有甚么好处?现在边荒集人人因此提高警觉,弥勒教想对付任何人亦难度倍增。安玉晴道:竺法庆眼前当务之急,是到建康立足,再把弥勒教在南方开枝散叶。他肯定对边荒集有野心,却也清楚现在边荒集的形势绝不容有外力入侵。所以杀奉善的人定有我们探索不出的动机,不弄清楚此点,你们会因断错症而投错药石。刘裕沉吟片晌,终忍不住问道:小姐的提示,我非常感激。但又想冒昧问一句话,小姐因何如此关心章件事呢?安玉晴默然片刻,然后轻轻叹息,徐徐道:因为天地佩已落入竺法庆手上。刘裕剧震道:章怎么可能的?难道从我和燕飞手上夺去天地佩的人,不是令尊吗?安玉晴淡淡道:你看到天地佩落入我爹手上吗?刘裕回想当时的情况,燕飞把天地佩投往林外,引安世清追去,接着林外传来安世清和乞伏国仁的打斗声,确没有亲眼见得安世清夺得天地佩。
安玉晴道:爹击退乞伏国仁后,找遍附近仍没法寻到天地佩,却发觉地上有一颗紫红色的佛珠,认得此物来自竺法庆,而亦只有竺法庆的身手,方能如此捡便宜,令爹也察觉不到他尽得渔人之利。刘裕发梦也没想过其中有此转折,登时说不出话来。
更想到安玉晴之所以感应不到自己身怀心佩,皆因没有天地佩随身。
安玉晴道:我到边荒集来,是要找燕飞帮忙,谁知他并不在边荒集。刘裕道:小姐有没有须要我帮忙的地方?
安玉晴道:让我来取代奉善又如何呢?你要的是阻止竺法庆到建康去,而我则是要取得天地佩。有了天地佩后,我自有寻回心佩的方法。章方面则不用你去理会。刘裕心忖若你得到天地佩,第一个要找的人肯定是我刘裕。
答道:我们如何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