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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反目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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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杯被震得翻侧滚动,直转至几子边缘,只差分毫,便会朝地下坠下去,大半杯的茶倾泻几面。

    轩外守卫的亲兵,有几个已忍不住闻声透窗窥进来。

    刘裕心灰意冷的道:“希望大人你明白,我说一句你爱听的话,只是稍费唇舌之力,是绝没有困难的,但只会误导刺史大人。首先,在现今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杀死刘牢之,何无忌是绝不会与外人合谋取他亲舅之命。其次是如果不幸成功了,只会便宜了司马道子,又或孙恩和桓玄,更非谢家之福,我刘裕并不是忘本的人,我愿追随大人,为大人效死命,平定孙恩的祸乱,那时挟平乱之威,做起其它事来自然会得心应手,请大人明察。”

    纵使明知不会有用,刘裕仍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但以谢琰的高傲自负,怎听得进逆耳之言呢?

    果然谢琰气得脸色发青,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你给我滚,以后不准你踏入我谢家半步。”

    纪千千从噩梦里挣扎醒来,浑身冒汗。

    眼前漆黑一片,一时间她完全不晓得自己因何事在这里,她不是在建康的雨枰台,有秦淮河温柔的水浪声伴她安眠吗?为何她一觉醒来,仿如被妖术移转到万水干山外的陌生国度,茫然不知身处何地。

    纪千千不住喘息,意识逐渐凝众,然后她记起燕飞,各种思维亦向她袭来,可是不论她想什么,例如尚有几天便百日筑基期满;又或慕容垂攻破长子,亲手斩杀慕容永;慕容宝的远征盛乐,不论哪一方面的事,都难以分散她狂涌而来的失败感。

    她感到对不起燕飞,在过去的几天,她根本没法集中精神,依燕飞的指示筑基修行,而被感到一切都没有意义的沮丧支配了。

    窗外星月无光,夜空密布云层,乌鸦凄切的哀啼声从远处传来,益添心中的忧思。

    带着秋意的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只有睡在一角的小诗干和的呼吸声令她稍觉安心。

    如果没有慕容垂,她现在便应是安睡在燕飞怀内,这个想法令她倍觉孤寂,更使她身心受到巨大和无情的压抑。

    不!

    我绝不可以就这么放弃。

    百日筑基已成她的唯一希望,不论是否成功,她也要奋战到底。

    纪千千把扰乱她思维的干头万绪慢慢收拢,逐渐平静起来,压下像烈火般焚烧她心灵的心魔。

    在这一刻,她记起燕飞传她筑基之术说过的话:气有清浊,浊则壅塞有碍,清则通达无阻。自己现在的情况,该属气浊了。

    这个念头升起,像明灯般照亮了她黑夜崎岖的前路,纪千千集中心神,依燕飞之法“凝神入气穴”,缓缓吐纳呼吸,晋人物我两忘的修真道境。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已渡过道家修练的一个小劫,否则将会前功尽废。

    “砰砰”!

    仍在床上思念着小白雁的高彦惊醒过来,连忙跳下榻子,取外袍穿上,经侧门进入卓狂生的卧房,来到门前喝道:“谁?”

    拍门的人道:“是我!快开门!”

    高彦听出是庞义的声音,忙把门拉开,骂道:“有什么事非要来打扰老子不可的?”

    庞义探手进来,劈胸抓着他的衣服,硬把他扯出房外去,喝道:“不要说废话,我们的辛大侠要投河自尽哩!”

    高彦失声道:“什么?你在说笑吧!这里又不是汪洋大海,怎淹得死人?”

    庞义放开抓着他的手,领先沿廊道朝舱尾的出口走去,咕哝道:“说少两句行吗?我们的大侠醒来后便不理劝阻,硬要到船尾去,看他浑身哆嗦的发酒疯样子,谁敢保证他跳进河水里可以再浮出来呢?”

    高彦糊里胡涂地嚷道:“如此救人如救火,老卓他们是白吃饭的吗?”

    庞义道:“他们仍在下棋,哪有空管其它事,你是边荒游的最高主持人,客人出了情况,不找你找谁?何况你和大侠最有交情,至少喝过酒谈过心。”

    两人急步来到舱尾,沿木阶朝下走去。

    高彦拍额苦笑道:“我好像是好欺负似的,所有麻烦事都推到老广身上来,要老子去解决。唉!我不干哩!”

    庞义道:“你不干谁干呢?别忘记我本应在边荒集风流快活,部是因被你所累,所以才到这里来听你埋怨。”

    两人步出船舱,来到甲板上,往船尾瞧去,入口的情况令两人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辛侠义弯着身体立在船尾处,双手抓着船栏,不住颤抖。

    六、七名荒人兄弟举着火把,看守着他,防止他跳河。

    姚猛则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但似乎不起丝毫作用,辛侠义这家伙只是死瞪着河水,不答他半句。

    高彦暗叹一口气,朝老家伙辛大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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