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打制,须万斤之力方能推开,门开后是一道直通往青天的云路,烟雾弥漫,还有条忘忧河,喝一口便可以把生前的事彻底忘掉。他***,若这还不足够令人误以为我在虚构故事,我可以再加上由龙虎二兽把门,打赢牠们方可往洞天福地闯。如此就谁都会把我的天书当作志怪传奇,没有人会认真。」
燕飞啼笑皆非的道:「你这死性不改的家伙,真的拿你没法。」
卓狂生吁一口气道:「你该为我高兴才对,因为我忽然又回复生机,感到在书中泄漏天机的乐趣,别人说我夸大,我亦不会辩驳,只会在心中暗讥他们的无知。」
燕飞道:「那你自己又如何呢?你已晓得了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卓狂生欣然道::垣个天机之秘无限地丰富了我的生命,令我能从一个超然的角度去感受眼前的一切,便像作梦,虽然明明白白晓得身在梦中,却没法醒过来,但又确确实实是已醒了过来,如此矛盾独醒的滋味,既失落又动人,岂是一般人能拥有的经验?我会背负着这个秘密,浪荡天涯的四处说书,却没有人知道我在泄漏天机,直至老死。看!这是多么感人的事?」
燕飞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卓狂生道:「放心吧!以后我再不会逼你,你也再不用向我提及仙门的事,以免影响我天书下笔的方向。不过大家是兄弟,我当然关心你,你真的有把握开启仙门吗?你走了,千千怎么办?」
燕飞苦笑道:「你又忍不住问了。」
卓狂生投降道:「不想说便不要说吧!幸好笔在我手上,我会给你们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燕飞道:「没有人晓得仙门的另一边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你爱怎么写都可以。」
卓狂生道:「我完成天书后,会把天书藏起来,待若干年后才让它出世,如此你便不用担心了。否则保证寻找你的人会大排长龙。」
燕飞苦笑道:「多谢你!」
卓狂生道:「时间会冲淡一切,二、三十年后,你燕飞将变成神话里的高手,只属于上古时代。哈!或许我说得夸张了点,但我的看法依然没有改变,人只会选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去相信,太过离奇的事,根本在脑子里挂不牢,转瞬便褪色,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忧。」
燕飞还想说话,足音人声自远而近。
一人领头进入书斋,大笑道:「燕兄!我们又见面哩!」
竟然是向雨田,崔宏紧随他身后。
燕飞和卓狂生都生出从幻梦返回现实的古怪感觉,一齐起立相迎。
崔宏趋前和燕飞握手,欣然道:「见到燕兄,我生出大局已定的感觉。」
燕飞明白他的话,自己身在此处,是因没有忍不住独自去营救纪千千主婢,故没有打草惊蛇,令拓跋族和荒人能掌握着致胜的契机。
卓狂生望往窗外,见天色渐明,道:「是时候召开议会哩!」
桓玄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身冷汗。
他急促的喘息着。
刚才的梦实在太可怕了,他梦到自己的军队,集体向刘裕投降,北府兵从四方八面攻入江陵,只剩下他和两千子弟兵拚死顽抗。
不知如何,他孤身一人沿着大江亡命窜逃,天地昏暗迷茫。
忽然前方一人拦着去路,定神一看,竟是七孔流血的桓冲,瞪着他的厉目燃烧着仇恨和怜惜。
桓玄狂嘶一声,掉头便走,慌不择路下,来到一个荒村,赫然竟是当日截杀司马道子的乱葬岗,司马道子和司马元显两个无头鬼正在岗上飘荡,四处寻觅,似在找寻他们失去的头颅。
桓玄吓得魂飞魄散,忽然发觉四周景物已变,化为江陵城内的街道,却不见人踪,家家门户紧闭,桓府出现眼前。
桓玄松了一口气,直冲入府,大嚷道:「来人!」
一女从主堂大门袅袅婷婷地走出来,神态悠闲的问道:「南郡公找我吗?」
桓玄定睛一看,赫然是王淡真,她的咽喉处有一道清楚的血痕。
桓玄狂呼一声,醒了过来。
他不断提醒自己,只是一个梦,并不是真的。
好一会后,桓玄心神稍定。
梦中的情景,会否真的发生呢?
不!
绝对不会。
我桓玄绝不会输的,最后的胜利将属于我。至不济便是回复以往荆扬对峙的局面,谁都奈何不了谁。
忽然足音响起。
桓玄心中-紧,喝道:「是谁?」
门外亲卫报上道:「桓伟大将军求见圣上,有要事面禀。」
桓玄尚未响应,桓伟气急败坏地冲进来道:「白帝城被毛修之攻陷了。」
桓玄整道脊骨像冰雪般凝冻起来,再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