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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章 身份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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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汉无弹窗 小门大院。

    扫把与地面磨擦出了一些轻微的脆响“沙沙……”很有节奏感。

    几棵高高的梧桐树开着一些有点惨淡的白花风吹过之时偶然会有一两朵在风中打着旋儿飞落颇为潇洒惬意。

    很干净的地面墙角处还植着几株月季看得出这大院之中住的并不是破落人家至少不会是太俗气的人。

    林渺踏入小院只觉清风扑面神清气爽但目光却落在那佝偻着背扫地的老人身上。

    很弯的背很大的扫把赶着几朵飘落的梧桐花很悠闲地舞动着但气氛却有点沉重。

    “老伯请问——”

    “嘘……”那佝偻着背的老人突然转过身来向林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渺错愕间老人又转过身去以大扫把赶着那几朵白花像是在玩鞠蹴一般自得其乐使得林渺有点哭笑不得只好绕开老人行走几步却见一张石桌之后竟蹲着一人稍近林渺才现这也是一个穷儒在地上用一根细木棒划着什么。

    林渺有些好奇走近那老穷儒似乎丝毫未觉依然很自在地比划着划了几画又用手将地面抹平再画再抹平又画。

    “老先生!”林渺看得一头雾水不由得唤了一声。

    那老穷儒突地抬头瞪着极大的眼盯了林渺半晌十分不耐烦地道:“你没看见老夫在画‘万里江山图’吗?还来打扰我真是没礼貌!”说完便又蹲在那里用手中的细木棒在地上比划着根本就不当林渺存在。

    林渺不由得愕立当场口中却喃喃地念着:“万里江山图万里江山图……”念到后来不由得笑了心中却惑然忖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疯子?”

    “年轻人你认为他们是疯子是吗?”一个声音自侧方传来毫无征兆。

    林渺倒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老儒在凉棚下一个人下着围棋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看都不看林渺一眼。

    林渺望了那老儒几眼讶问道:“刚才是老伯在说话吗?”

    “不是我你以为屋子里的那几个老怪物还敢开口说话呀?”那下棋的老儒依然不抬头一边下棋一边道。

    林渺骇然又问道:“老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说我怎知你在想什么?”老儒答得极快。

    “可是……”

    “刚才是吗?每个人看到这两个人时心里都会这么想你也是那每个人中的一个!”

    林渺释然心中不禁感到好笑倒觉得这老儒很有趣不由走上前去正欲开口那老儒却抢先道:“如果你想问人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说出来!”

    林渺再惊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这老儒是真的知道他心中所想还是每个来此的人都这样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里没有人!”老儒漫不经心地道。

    林渺一怔不由得笑了道:“老伯说笑了难道老伯不是人吗?”

    “不是!”老儒答得很干脆。

    林渺不由得大感意外不由问道:“那是什么?”

    “是疯子!”老儒依然没有抬头只是很平静地答道。

    “疯子难道不是人吗?”林渺不以为然。

    “你见过自己跟自己下棋的人吗?”老儒不答反问。

    “没有!”林渺答道。

    “那就是了!”老儒又道。

    “那老伯见过自己跟自己下棋的疯子吗?”林渺不禁反问。

    “见过!”

    “在哪里?”林渺不信。

    “就在你眼前!”老儒淡淡地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这老儒确实有趣只几句话竟把他给套了进去不由问道:“你在这里下了很长时间的棋吗?”

    老儒道:“十年。”

    “那我也见过自己跟自己下棋的人!”林渺随即改口道。

    “年轻人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出尔反尔不是大丈夫所为。你刚才说过没有现在却说有你是在骗疯子吗?”老儒不悦地道。

    “不错我在刚才之前是没有见过自己跟自己下棋的人但现在不是刚才!”林渺理直气壮地道。

    “现在不是刚才?”老儒一怔也不由得笑了自语般道:“现在不是刚才!”突又问道:“那现在是什么?”

    “现在便是现在不是什么。”林渺微皱眉道。

    “年轻人你要是不乐意回答我不要勉强自己皱眉是很不礼貌的。”那老儒依然没抬头只是很专注地盯着棋盘。

    林渺一怔讶问:“你没抬头怎知我皱眉?”

    “因为我有镜子!”老儒道。

    “镜子?在哪里?”林渺惑然他并未现镜子。

    “在我心里每个疯子都有一面镜子人却没有!”老儒淡淡地道。

    “我不明白老伯的话意。”林渺摇头道。

    “你不明白是因为你不是疯子。”

    林渺盯着老儒他不知这个老头是故意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疯傻但看其说话极有条理根本就不像个疯子。他的目光不由得投到那只下了一半的棋局上一看之下他不由得笑了指着棋盘上的一片黑子和刚落下的一颗白子笑道:“这片黑子明明可以被杀掉你为何要将白子落在这个位置?”

    “因为我不会下棋!”老儒突然石破天惊地道。

    林渺先是一怔旋又不由得大笑起来他还从没听过比这更滑稽的话。在此下棋十载而且如此如痴如醉的样子居然说自己根本就不会下棋这岂不是很好笑的一件事吗?

    笑了半晌林渺打住笑声因为老儒终于抬起了头而且以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林渺这是林渺打住笑声的原因。

    “你觉得这好笑吗?”老儒淡淡地反问道。

    “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林渺也反问。

    老儒摇了摇头很肯定地道:“一点也不好笑!”

    林渺一怔惑然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疯子!”老儒悠然答道。

    林渺不禁呆立当场。

    疯子三个疯子。

    小门大院三个疯子一局残棋。

    林渺的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有点明悟又似乎更为迷惑。

    一个说话极有条理又似乎含有至理的疯子!这使人有些怀疑人生怀疑活着的理由。

    下棋的疯子又低下头去下棋似乎这之中的意义大于一切。

    林渺愣了半晌他不觉得在这一局残棋之前立着会有什么意思是以他转身走了开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似乎有很多门户应该算是一个大杂院。

    “年轻人你不看我把棋下完吗?”那下棋的疯子突然又道。

    林渺不由得又笑了反问道:“你会下吗?”

    “人生不就像一局棋吗?会下也得下完不会下也得下完天下又有几人真会下棋呢?你看我能杀而不杀认为很好笑其实我又为什么要杀这片黑子呢?一个是左手一个是右手杀的都是自己!”说到这里老儒“呵呵”一笑傲然道:“老夫虽疯却知道这只是游戏若说棋子是众生那老夫便是神佛是苍天大地是万物之主我要不杀这片黑子就不杀!我要它全部死亡便砸破棋盘……”

    林渺不由得怔立当场他真的不明白这老头是真疯还是假疯。

    大笑了良久老儒突地睁开眼望着林渺眸子中的光彩竟有点凄迷半晌才道:“年轻人我想你定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劫难当你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可是你又好好地活了过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林渺吸了口气他感到这一切有点荒谬但他还是答了一声:“是老天不想我这么快便死所以我还活着!”

    “你很聪明年轻人是老天不想让你死命运只是在跟你开个玩笑让你知道天威难测当它捉弄够了你又会给你一线生机让你活下来它觉得你这人很好玩。”说话间老儒右手在棋盘上动了一下将那颗白子移了一个位置接道:“命运就像我这双手本来可以把白子放在这个位置成必杀之局但偏偏不下这里而要在这偏角毫无意义地点一颗于是给你一口气你就活了但命运也会像我这只手一样!”

    “哗……”棋子全部飞洒地上棋盘也翻落。

    “命运随时都可以这样扰上一局不管你是赢也好输也好全部在他的手下死去!”老儒深沉地道。

    林渺心中升起一股明悟只是他不知道这老儒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可是此刻他再不怀疑这老儒是疯子而是真正的隐者高人其思想隐入深处却不是世人所能轻易理解的。

    “还请老伯指点那我们身为黑白子又应该如何存于棋盘之上呢?”林渺诚恳地道。

    老儒笑了道:“这个是不能由你决定的这是上苍的游戏即使你想占那个位置但是上天偏偏给你另外一个位置你也无法反抗!”

    “难道我们惟有认命?”林渺反问。

    “抗争是上苍给你的一个扳局的机会但并不是针对上苍和命运而是针对你的对手白子或者黑子!只要你表现得好也许就可以战胜对手并不是每一个下棋者都是无赖身为黑白子能做的便只有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刚才是刚才现在不是刚才。”

    顿了顿老儒又道:“是啊现在不是刚才虽然刚才你可以杀了我可是你没杀现在我又活了我活在现在不会想过去的痛苦未来我只用心内上苍惟一赐给我抗争的力量去战胜对手赢得终盘!”

    林渺突向老儒深施一礼诚恳地道:“谢老伯的教诲晚辈一定铭记于心!”

    老儒突地又笑了大笑。

    老儒大笑良久直到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方歇道:“你居然听懂了哈哈哈……敢情你也已经疯了!”

    林渺不由得又一次愕然旋又释然道:“疯子与人的区别只不过是一个会左手和右手下棋还耍耍赖一个不会自己和自己下棋而已也许我是真的疯了。”

    “说的好!年轻人的悟性极高就像我这副永远也画不完的画!”那蹲在地上画画的人也突然插口道。

    林渺一怔愕然反问:“悟性好得像一副永远也画不完的画?”

    “一副永远也画不完的画你便永远都无法知道它究竟有多好!当你没有把它展现在别人面前时别人就永远不知道你这副画的破绽在哪里。你的悟性好却是没有人知道好到什么程度难道不像永生也画不完的画吗?”那人不无傲意地解释道。

    林渺想笑但又笑不出来这老头所说的话虽然有些牵强却也深蕴至理叫他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本来是来找人的此刻却似乎变成与这些老头来辩论道理了所幸他的时间并不是很紧迫反倒真的相信桓奇是住在这里因为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一群怪人。想当初桓奇行走近千里到宛城就为借二两银子他便已当对方是个疯子和傻子。当然那时候他知道桓奇不傻但至少是个很怪的人而眼下这几个看似疯子的人也绝不是真的疯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不过称之为怪人却是一点也不为过。

    “晚辈来此只是为了找一个人!”林渺立刻又引入了正题。

    “我说过这里没有人只有疯子!”下棋的老儒又一次重复道。

    “那我也便是来找一个疯子吧!”林渺道。

    “我们这里的疯子不只一个而是好几个!”那扫地的老头也突然抬起头来凑合道。

    “但是叫桓奇的疯子只有一个!”林渺肯定地道。

    “桓奇?”三个疯子全都脸色一变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请告诉我他在哪里?”林渺见三人神色便知一定是熟悉此人的。

    “你找他干什么?”下棋的老头道。

    “找他要二两银子的债!”林渺想了想道。

    “二两银子的债?”三人的脸色再变相视扫了一眼。

    “既然三位知道这二两银子的债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便是奉先父的遗愿来讨这二两银子的债的。”林渺淡然道。

    “他死了吗?”那画画的老儒愕然问道。

    “他居然会死掉真是好笑!”下棋的怪人放声笑了起来。

    “是人总会要死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渺有些愠怒地道。

    那下棋的一怔像是被林渺的气势给镇住了但旋即又道:“说得也是一盘棋下得再慢也会有个结局的时候!”

    “他什么时候死的?”那扫地的老头突然问道。

    “已经有两年了!”林渺道。此刻他倒相信这些人都是认识父亲的可是在他记忆之中并未听父亲提到过这些人若不是桓奇到宛城借二两银子他还根本就不知道这地方之所在。但他却知道父亲博学多识祖上也是世代书豪因此他并不怀疑父亲学识的出处而眼前这些穷儒也一个个都像是智者当年认识父亲并不是一件很值得奇怪的事情。

    “两年了?那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这里?”画画的穷儒质问道。

    林渺笑了笑道:“因为那时候我并不缺钱花对二两银子的债并不怎么在乎。”

    “那你现在很穷?”下棋的穷儒问道。

    “是很穷穷得只有金子没有银子!”林渺漫不经心地道。

    “哈哈哈……”三个老头一齐大笑那下棋的穷儒笑道:“是很穷真的是很穷!只有金子没有银子可以算是世上最穷的人了!”

    “是的是世上最穷的人所以我来讨回这二两银子!”林渺道。

    “可惜你来迟了。”画画的穷儒道。

    “为什么?”林渺讶问道。

    “因为他也已经死了!”下棋的穷儒道。

    “死了?”林渺不由得一怔。

    “不错他已经死了人死债清他欠你的二两银子只能来世再还了。”画画的穷儒道。

    林渺怔了怔反问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半年前!”下棋之人道。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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