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有眼力,学识不够,没能辨别真伪。
这也成了传统。到二十一世纪这项传统仍存。
别人不知道古董奥秘,赵兴知道,所以他压根没有购买古董的意思,既然没有这份心,他逛起来就显得格外悠闲,一路走一路看,拿出在秀水大街杀价地本领,狠狠砍价,结果。这一行人一路走过,身后哀鸿一片。
古玩店的老板能不欲哭无泪吗,喊价三百两的玉洗,赵兴还价一两,而且决不纠缠,不卖就走人,结果令老板欲哭无泪。
朝云这辈子没见过还价这么狠地人。苏东坡也爱逛这片古玩店,可他遇到老板开价三百两的时候。顶多是为二百八十两努力争一争,没想到,前几天苏东坡喜滋滋的花二百五十两买回的一块玉笔筒,今天赵兴花二两,买了俩。
程阿珠对这些奢侈品没有贵贱地概念。陈伊伊高兴了。按店老板的推荐,那些造型古朴的瓷器都是汉唐时代的古董。珍贵非凡,结果赵兴给她论筐称,买了一堆……这样拿回宫去,还不让姊妹们羡慕死。
等到赵兴扫荡到最后一家古董店时,整个相国寺这片的古董商都已经知道了街上闯来一个快刀手,斩价又恨又毒。最后这位店老板正在与客人洽谈一笔生意,看到赵兴进来,唯恐对方坏了手头这番交易,他带着哭腔说:“神,啥话别说,店里的东西你看中啥拿啥,愿给多少钱随意。”
正在店中与老板谈话的客商好不郁闷----啥时俺也有这待遇。
赵兴不为已胜的随手拿了套文房四宝,操了几卷上好的宣纸,随手丢下二两银子,在老板地欢送中,恩赐般的走到大街上,抬眼向来路扫去,路边拉客人的伙计见到他的目光望过来,纷纷躲回店内,一时之间,整条古玩街显得很空荡。
人都闪到两边,刚才那位擂台上见到的辽国男子显然赢了出来,他得意洋洋的昂阔步的走着,身后还跟着几名随从。
这厮赢了,倒一点没客气,连人装银子地盘子都端了过来,身后的随从炫耀地将那个银盘举过头顶,边走边向周围的人吆喝。
“南人玩什么相扑,那小身板,我们爷一根指头就戳倒……”
这时,随着那位随从的叫嚣,满街宋人都厌恶的转过脸去,回避在道路两边,倒显得赵兴站在街心的身影特别显眼。
真地经过一番搏斗吗?赵兴眯起眼睛打量对方,辽人地衣服丝毫不凌乱,鬓角连汗都没出,难道他这么轻易就闯过三关?
此刻,元宵过去不久,除了正午时分,阳光有点懒洋洋外,现在的天气还是有点冷,赵兴抬头望着天空,现在大约十点左右,对方真要经过一番拼斗,这么点路,他地汗不应该下去。
辽人的目光在赵兴身上停留了一会,又转向赵兴身后的萧氏兄弟,眼里充满疑惑:“宋人也有这么高大吗……头下兵?我辽国的头下兵怎么给宋人当奴仆。”
萧氏兄弟接过赵兴递来的东西,闪身退下了路边。他们没有说话。
古人没有国家概念,大多数被掳抢到北国的汉人奴隶,也都把自己当成了北国人。当然,这些汉人奴隶当中,也不是逃归故国的人,但只要辽国现,他们便会张口向宋国索要这群“逃奴”,而且一要一个准。
为了不影响两国邦交,宋国会把这些千里逃归的志士们抓起来,送还辽国。而辽人会在边境线上,当着宋朝官员的面斩杀这些千里逃归故国的人,以警示后来的逃亡。
久而久之,没有人再想着逃回故国了,一旦进入头下军,他们的祖国就是辽国。
宋人在对外战争中屡战屡败,其中也有头下军很大的功劳,这让头下军对宋人有一种轻蔑。让他们听从一个懦弱宋人的指挥,这在当时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所以对面那个辽人很惊讶。
辽人一路走来,气势汹汹,周围的人纷纷回避,唯有赵兴还站在路中央,而且此时赵兴已将双手腾空,脸上的神情分明是一副找茬模样,随着辽人越走越近,辽人身后几名衙役已经按捺不住,他们闪现着身形,快的向赵兴掠来。
是了----看到那几名衙役的身影,赵兴恍然。
原来这名辽人身份不简单,他也许是名使节,所以衙役们暗中保护他,这些衙役的出现搅了那场相扑决斗,相扑台的擂主不敢引“外交争端”,所以自认不敌,让这名辽人端走了银盘。
“你这小子倒是手快”,赵兴毫不顾忌的叫嚣着:“刚才我也在台下,本来打算买完东西回去收拾那小子,没想到你抢先把银盘端走了,且慢,留下银盘,再做一番赌赛如何?”
赵兴的话里带有浓重的南方腔,是典型的淮南宋语,那位辽人皱了皱眉头,立刻向萧氏兄弟喝道:“汉儿,你们怎到了南朝,是逃奴吗?”
赵兴勃然大怒:“我家奴仆怎由得你教训,库克,你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