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冷汗哗的下来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多么幸运,刚才对方只动了一只手,精通摔跤术的猛哥知道,如果此后对方朝自己的脚下一磕,自己就要脸朝下,跌倒;如果自己被他往怀里一拽,另一只肩膀横过来一撞,那么肩膀就要脱臼;如果对方另一只手拿了把刀子,只要牵着自己那只被扭脱关节的手轻轻一拽,自己的胸膛就要撞上那把刀子……
眼前这位军官跟他说的是一样,他显然精通杀人技巧。
类似的手法女真人也有,那是他们从渤海人那里学到的,后来他们把这种手段融合到摔跤招式里……但他们不知道,渤海人是跟唐人学的。这种扭关节的手法被渤海人称为“唐手”。
宋朝人说女真族“本名朱里真,番语讹为女真”。可见,朱里真是汉名。为避辽兴宗耶律真地讳,改称女直,也写作女质。
辽天显元年(926)太祖耶律阿保机灭渤海,部分女真人随渤海人南迁。编入辽籍,称为“熟女真”;留居故地的女真人,未入辽籍。称为“生女真”。生女真中的完颜部逐渐强大,阿骨打于1o68年起兵反辽,逐步开始建立国家,至今已有2o年了。
而编入辽籍的“熟女真”也称为“合苏馆”,又作曷苏馆、合苏衮、是女真语“藩篱”的意思。夹温猛哥就属于曷苏馆女真,经常与大宋做贸易。
接下来的行程里,夹温猛哥很乖。只是坐在船上看风景。直到船队驶入曷苏馆港口----也就是现代大连。猛哥兄弟地船靠了上来,这时猛哥气焰已经消失,他老老实实的跟赵兴讲了价,讲好价后,他跳上哥哥的船,酒也不取,就向岸上靠去。
赵兴地船不进港,这是张用的建议,他以为身在险地安全为上。不过,张用不理解怎么猛哥讲完价后,货都不取,直接往岸上跑,他慨叹:“这女真人可真憨厚啊!”
赵兴望着远去的船影。回答:“那是因为我刚才没有多取他一分毫的金沙。所以他相信我的信誉,就先去岸上筹备战马了。好信誉就是低成本。不是吗?”
张用摇头:“你怎么会向女真人买马呢?那些女真马又没有你的马高大而擅奔跑,马的体积多大呀,一条小船在装不了多少匹,千辛万苦拉回去,能卖多少钱?”
赵兴掰着指头给张用算账:“一匹战马在登州可以卖一百贯,一艘小船可以装十匹马,我们一个来回不过花了三天时间,而从这里到登州,一天可以一个来回,这些小船一天运过去十匹,便可以挣一千贯。一天可以挣一千贯地钱,还有什么生意比这更值钱?”
邓御夫在旁边补充:“还有金沙,说好地,一坛酒换一匹战马,十两金沙,我们的小船还可以在当地收购一批兽皮,算下来,这一趟怎么都不亏。看来以后效用船护航,确实利厚,咱得多造点船,离人,你还有效用名额吗,我家也出三条船。”
“大将效用没名额限制”,张用已经明白过来:“这等效用自备兵器战马器械,只在军中挂个名而已,朝廷平时不点验,也不俸禄,多了少了,没账。甚好,你说我的脑子怎地那么死,这半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少赚了多少钱啊!”
“分赃”,赵兴乐呵呵地说:“没受过好战训练的船恐怕不敢到这儿来,我的船每次最多带十艘护航,多了----护航的船比商船多,人不笑话吗?咱几个就在定个章程,分配一下各家怎么出船,民间效用如何使用?”
几个人正说着,那些效用小船一个个鱼贯进港,他们将由夹温兄弟负责付款,在码头采购需要的货物,而货款最终从给赵兴酒价里扣出。
不一会,所有的效用船都进港了,海面上只剩下赵兴的七艘船。这些船不敢下锚,便在港口外一圈一圈地兜着。借机练习转弯、分组、列队等指挥技巧。
天亮时分,一艘小舟驶出港口,给赵兴送来一本账册,账册上是效用船们采购的物品货值,赵兴签字认可后,退后五海里下了锚。船又在金州码头停了三天,等效用船将货物全部装满舱后,开始一个个驶出港口,他们将向登州码头驶去,装不下的一百余匹战马则由夹温兄弟出资雇请了几艘大木船,一并载往登州。
这次夹温兄弟带来了一百多人,他们将赵兴原先船里的酒搬空后,几个人便赖在赵兴船上,打算同去登州。他们在码头已经预先收了一批酒款,这次打算趁着有武装护送,再往登州跑一趟海6。刚好赵兴雇他们的商船运马,这样,回去地路上装载货物,可以赚个双倍。
夹温兄弟俩作为人质,很有觉悟地登上了赵兴的坐舟。但邓御夫望着那条塞满女真人地船,依然有点忧心忡忡:“签判,这伙人塞满了船上每个角落,看情形不像是普通的渔夫,我们的船岂不都让他看去了……”
赵兴笑的很阴冷:“无妨,这种小海船即使被夺去,我用这艘坐舟撞也把它撞沉了。”
赵兴说这话时,并没有回避身后的夹温兄弟俩。邓御夫比较了一下两船的体型,赞同道:“那是。”
夹温兄弟俩脸黑黑的,没有反驳。
船队再次起锚,这次赵兴有意识的领着自己的船队在海峡内侧替整个船队护航,那些快舟依仗着度很快,甚至贴着海面快穿行,遇到辽国小舟,则干脆撞沉,大舟则强行登船检查。不一会,他们以各种名义俘获了一大堆中小型渔舟。
夹温兄弟看不过去,直着嗓子问:“大人,你为什么将那些辽国小船的舵卸了,绑在自己的船后?”
赵兴板起公事的脸,回答:“他们逃税,我依律予以处罚。”
夹温兄弟俩的老大倒很沉稳,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赵兴,弟弟猛哥憋不住,嚷嚷起来:“大人,可这是辽国海域。什么时候宋国官船可以到辽国海域查税?”
“刚才”,赵兴掏出银酒壶,啜了口烈酒,回答:“从我的船驶入这个海面,我在这儿,这片海面的规矩就由我定,我才是这片海面的主人翁!”
两名女真人还没来得及反驳,邓御夫已经提前叫起来了:“签判,可不敢这么说啊,主人翁这个词可不敢乱用,这个词太淫秽。”
什么,赵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