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兴也想通了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刚才陈伊伊腻在自己身边,与此同时,仆人们搬家地搬家,照顾演出的照顾演出,谁都没得闲,所以这消息没有及时通知自己。而沈括与朝云寸步不离,也让仆人们没法下手驱赶。
爆炸生后,院子里更是一片混乱,仆人们光顾护着官眷们退入青瓦台,把沈括给落下了,无处可去的他便黏上了赵兴。
“你瞧瞧,这把弩比你家中地弩如何?”沈括说他在自己家中也制作了一个弩地望山,进行实地检测,赵兴看他盯着自己手中的弩不放,便顺手将弩递给了沈括。
赵兴这把弩是钢臂弩,他按照记忆中弩的模样,对这把宋代弩进行了改装,上弦的地方安上了棘轮,还安上了一组滑轮,减轻拉弓时所用的力量。沈括是个喜欢研究的人,丢官之后,他的主要乐趣也在于此,看到以色列人手上这把明显不同于中土地弩,他地目光被紧紧吸住了,以至于走到大门边,他都忘了这是战场。
守门口的是程旺。赵兴赶到地时候,程爽正领着一群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赶来,他看见了沈括,用目光询问赵兴的意思,赵兴轻轻点点头,程爽立刻打开了箱盖,露出了满箱子的火药箭,然后向两辆大车上、蜂巢似的洞孔里塞去。
水门这一方的守门人是金不二,他领着几个徒弟向赵兴迎来,赵兴劈头就问:“怎么回事?”
赵兴的问话声惊动了沈括,他抬起眼来,又现眼前的新玩意,连忙指着那堵门的蜂巢车问:“这是何物?塞城门的不应该是刀车吗?”
赵兴暗中一挑大拇指。经过了与西夏大战的沈括内行,知道一点军事,知道塞门刀车,但眼前的这东西却不是塞门刀车,因为赵兴不需要堵门。
金不二躬身回答:“从上游过来六艘船,约三十人,没有号旗便要强行靠岸,码头上的人拦了一下,他们突然点燃了坐船,那坐船上立刻生了爆炸,似乎是火药的爆炸,接着那些人开始冲击堡门,塔楼里放箭射翻了三个人,如今他们正躲在滑车后面,与我们相持。”
“上游漂来的,这些人脑子灌铅了,抢劫完后怎么逃?逆水往上游走?他们还炸了自己的船,是吧?匪夷所思?”
沈括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蜂巢车,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上游来的,一定是湖山盗贼,富阳湖山:其山幽邃,重叠险远,每时有扰攘,人皆逃避于此……据说,最近天旱,有许多人为了躲避差役与赋税,聚众为盗,啸聚湖山。”
沈括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一边围着蜂巢车转个不停,期间,他的走动屡屡妨碍程爽的工作,程爽脸色很难看,但因为赵兴对他和颜悦色,他才没有喝斥出口。
赵兴这座码头等于私家码头,唯有与他有生意来往的人,才可以使用这座码头,当然,装卸费用是要照收的。
每艘允许停泊的船只上,都有赵兴特地给的信号旗,进港的时候,船必须挂上信号旗,然后按指点停靠在泊位上,没有悬挂信号旗的船只,接近码头时会受到警告,如果强行冲岸,也不是不行,不过u字口的码头区本身就是个陷阱,一旦进入这块区域,就会受到三面火力的夹击。
按金不二的介绍,这伙盗贼强行冲入码头后,受到塔楼的警告,便抢先点燃了船上的火药,火药的爆炸使停泊在码头上的船只受损严重,这些人见到无法冲入城堡,便在码头区布设了拦截阵地,开始打捞码头沉船的财物……
“爆炸,火药,他们怎么会有火药呢?”赵兴看程爽即将完工,他挥挥手命令众人做好出城准备,并顺手拿起一张盾牌竖在身前。
沈括的目光还停留在蜂巢车上,他继续自言自语的嘟囔:“湖山那里有座硝洞,当地百姓都会熬药制作药傀儡,他们有火药,不足为奇。离人,这是什么车?”
赵兴一使眼色,几个程族人拿着盾牌掩护在沈括面前,另一些人开始推动火弩车向城门洞走去,程爽用法烛点着了火把,四五个人举着火把躲在蜂巢车后面,一步步的向前冲去。
等出了城洞,到了码头区,沈括还在追问:“赵兄,这是什么车?我大略猜到了一点,能不能请赵兄为我解惑?”
赵兴点点头,透过蜂巢车的缝隙观察着前方,嘴里向沈括解释:“这是根据药傀儡的原理,研究出来的火弩车,一车装一百枚火药箭,一旦点着药线,譬如这样……”
在火药线的嘶嘶燃烧声中,赵兴补充说:“就会火箭群,所以又可称为一窝蜂,或百虎齐奔。”
赵兴话音刚落,第一支火箭窜出了火弩车,带着响亮的怪叫与长长的尾焰扑向了码头边那群盗匪,紧接着,凄厉的如同鬼叫般的啸音一声接一声响起,火箭纷纷窜出火弩车,尖尖的锥体扎在匪徒们当作掩体的木箱后,紧接着,一声声爆炸接二连三的响起来。浓浓的硝烟味呛得人嗓子痒。
火弩车是压制性的武器,当第一支火箭带着火焰窜出后,程爽指挥着兄弟们将火弩车向两边推开,露出了中间的大道,与此同时,火箭继续往外窜,接着爆炸着火光,码头上那群盗匪的声音映入眼帘,在连续的爆炸中,部分盗匪被炸伤,正捂着伤口凄厉惨叫,没受伤的人则转身向码头窜去,企图登船而走。
沈括深深的吸了口气,浓浓的硝烟对他似乎没有影响,他沙哑着嗓子说:“三十多口,足足有三十个盗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