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百里左右,如果我们修一段百里的运河,沟通章水与郴水。会有什么现象?”
单锷嗖的一声坐起来。大声说:“广州的货物就可以顺着这条江水,从广州直接进入洞庭湖,而后再经洞庭湖进入长江,顺流而下。抵达扬州,再通过运河直抵京师,沿途都不用换船。”
但马上,单锷又黯然的坐了下来:“挖一段百里的运河不算什么,但这几条溪流河道很浅,真要修成了,需要修建很多堤坝抬高水位,这才能够通过大船。如此一来。要将这条河道利用起来,疏通河道的花费可不小。那数字----你经常说什么:这种数字一般用在天文学上。”
赵兴笑着点点头:“我不懂治河,所以就粗略估算了一下,我估计至少需要一千万贯,这笔钱虽然巨大,但我们拿地出来。这物流渠道,怎么投资也不算亏。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不止----”单锷不以为然地回答:“武溪水在韶州那片,都是在山区蜿蜒,要在山区修堤坝,我估计非三十万民工不可,耗时大约十年之久,开销至少在三千万贯,此外,还需要巨量的炸药,巨量的石灰、水泥,巨量的钢铁。”
“然而,如果这条运河修建成功了,带来的收益是不可想象的,不是吗?”赵兴随手在桌上摊开一副地图,指点着那份地图说:“我广州海贸过来地货物,要在广州装一次船,而后北上扬州,如果这条运河修成,渔家小舟也可以装一船货物,一路航行到京城,一艘船,两个人就能完成4料载货任务,如此一来,百姓挣钱谋生地门槛大大降低,岂不……”
单锷摇头:“从广州一路上溯到宜章,是从下游往上游赶,河中水位浅,修建无数堤坝才能保持水位,如此一来,沿河两岸的农田用水就紧张了。
船往上游驶比较费劲,而渔家小舟,装的货少的话还行,装地多就要搁浅。但装货少,这一趟遥遥上溯到洞庭,时间成本太大,几乎挣不上钱。
再说,用小舟往京城运货,能比得上海船吗?如今广州海船越造越大,一艘海船装过去两三艘船的货。如果用小舟装一艘海船的货物,怕要两三百艘才能装完。而你的海船只要扯起帆,从海面走,进入长江口,再航行到扬州,需要多少天,那小舟一路摇着橹,载货量又少,能挣钱吗?”
思考了片刻,单锷摇着头:“我觉得毫无意义。”
赵兴执拗的说:“但是,一条船载运4料,算是少的,可这些货物用牛马拉,需要上百匹牛马,这数目的牛马,可是一支大商队才能做得到。但运河修通后,一艘小船两个人就能做到,且沿途无需像牛马一般消耗粮草,这不是收益吗?
物转流通,即是商品的流通,也是信息地流通,也是金钱地流通。船夫多了,沿途要吃要喝要住宿,沿岸的经济全活了。而这些人每样消费我们都能征上税,这些都是钱,金钱,一旦流通起来,它会自己生钱。所以,修这条路,无论多少钱都值,它会是平民百姓求生谋利地万世基业。
此外,韶州铁矿、煤矿蕴含丰富,也值得修这条水道。你说逆流向上辛苦,但从洞庭湖到广州,这不是一路顺水漂流么,全大宋的货物可以低运输成本进入广东,我两广市舶司不是更有竞争力。另外,这条江也不是一路逆流到京城的,顶多是半截逆流,半截顺流,恰好符合水运标准----我们的船从广州往上航行,进入洞庭湖后,那就是往长江下游漂流。
所以,我认为这段小运河能挣钱,我们何不试试?”
单锷摇摇头:“我看你是钱多了没处花,我们修建这条运河,沟通洞庭,只能便宜了潭州,那里才是上游下游的转折点,从潭州放船进入洞庭,一路下行到广州;潭州进入长江,则可以漂到扬州。你花钱,让潭州得益,这不是有钱没处花吗?”
“那就小投资”,赵兴拨开一只香蕉递给单锷,继续说:“我们也无需抬高韶州水位了,就现在的水位足够了。且任凭渔民自家展小舢板,如此一来,治河成本便会降低许多。但只要我们沟通了洞庭,韶州的煤铁就可以畅快的运往各地,另外,潭州的经济也可以带动起来,形成广州流域经济带,我还准备将这条经济带涵盖荆湖南北。
荆湖北路转运使谢麟谢大人已经跟我谈好了,我举荐你担任郴州知州,民政的事情你无需操心,我派人帮你,你只管帮我将那条运河挖通,等运河挖通后,我要把它命名为单公河,并修建镇河宝塔,刻碑留念。”
单锷接过香蕉,斜着眼睛看了赵兴一眼:“朝廷那头怎么样?赵大人疏浚通往大理的河流,并没有跟朝廷说,但事后通过战争缴获,把修河的钱还上了,荆湖可是咱大宋的土地,你从哪里填补这个账?这笔巨款花出去,依朝廷现在的财赋状况,政事堂大臣们会允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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