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药,手脚快点。”
射击过后的火炮不得不停在原地装填。
滑膛炮的行进间射击,其实就是填装好后,被人牵着,随步兵的阵线向前推进----这种技术是赵兴从一部拿破仑战争电影中学到的手段----装弹手用几根绳索牵着火炮前进,一旦准备射击,他们立刻将肩头的绳子钉在地上,而后火炮点火射。此时,固定在地上的绳索其实起了火炮止退器的作用,可以让火炮迅复位,而后快装填。
然而。这种行军中射击,就不要指望它的精确性了。好在赵兴面对的是步兵,他地火炮装填完毕,对面的辽国步兵都处于震惊当中,他们陡然停住了脚步,哑口无言的望着身边的惨象。
中弹的辽兵仿佛被巨石撞击着。中弹处鲜血不停的往外渗,与弓箭不同,伤口外看不到任何残留物,然而鲜血却在止不住地冒。
正对火炮的几名辽兵境况更惨,火炮一炮打出,在密集的辽兵方阵中开出一条数人宽的血胡同,第一排的辽兵被打成了筛子,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往外渗血。然而,千疮百孔的他是幸运的。因为他当即咽了气,在他身边的另一位却没有那么幸运,他被一颗流弹打穿了肺。胸膛不断地往外渗血,身下已经形成了一片小血洼,那名辽兵张大嘴,拼命的呼吸,然而漏气的肺并没有将氧气输送到他地血管里,他像一条跳上岸的鱼,声嘶力竭的呼吸着,身子一挺一挺,但随着他的呼吸声。是一片类似气球撒气的声音。
不一会儿,那名肺部中弹的士兵弓起了身子,脸憋的青,嗓子中无意义的咕咕几声,停止了蠕动。
前排中弹的辽兵由于火炮弹道稍高,多数在胸部中弹,后排士兵承受地是从人缝中遗漏的霰弹,他们中弹部位千奇百怪,有的人腿上连中数弹。腿骨被打折,只能躺在地上凄惨的嚎叫;有人诡异的脸上中了一弹,这一弹的威力将整个五官打烂,他们躺在地上,鲜血糊住了双眼,声嘶力竭的喊着:“妈的,痛,我看不见了?”
辽兵的震惊还没有恢复过来,第二炮组已经拖着炮越过第一炮组。他们在辽军地目光下。有条不紊的布设炮位,对面的辽兵像一根根木头。毫无反应的看着宋兵做好了射击准备。
“开火!”炮长下达了命令。
几名随兵参谋快的在纸上画着炮兵阵地的形状,嘴里喃喃的说:“倒V型,这就是倒V型,大人说这个形状代表胜利,难怪!……这阵法,孙子兵法中称之为鹤翼、雁行,是弓箭兵最适合的布兵方式。弓箭兵,不就是大人所说的远程打击兵力吗,这跟我们火枪一个理!”
蒋之奇从最初地震惊中平复过来,他侧耳倾听着炮兵一炮一炮地射着膛内的弹丸,像好奇宝宝一样地询问:“赵大人,为什么不让炮兵一起开炮,反而要一炮接一炮,把整个大炮的威力一炮一炮的使用,岂不辜负了这等神器,我以为,众炮齐,地动山摇,那才能给辽兵足够的威慑。”
赵兴耐心的解释:“蒋大人,这火炮依次射,以及倒V阵型,是我们总结了多次才摸索出的布阵方法。要火炮一起射,一个是我不能,二是我不敢。”
赵兴还没来得及解释,蒋之奇已经用亲热的口气,语气轻松的调侃:“你赵老虎还有不敢做的事情?”
此刻,两翼的枪声也响成一片,正前方,火炮几轮射击后,火枪手开始出阵,迈着整齐的步伐,成散兵线向前推进,赵兴摆了摆手,示意调一个指挥的火枪兵到阵营后方,布置完这一切后,在隆隆的枪炮声中,他大声向蒋之奇解释:“蒋大人,你没有现火炮每次射,这地都要颤一颤吗。
这就对了,火炮将炮弹推出去,它的身子要后挫一下,这股后挫力被称为后坐力。一门大炮射,地面都要抖一下,众炮齐,大地会抖的很厉害,甚至有可能把炮口震的移位。而炮口一旦移位,它有可能朝向任何方向,甚至朝向我们自己,那就是用自己的大炮轰自己了----这事能干嘛?
再,火炮持续的轰击,才能给敌人接连不断的压力----我们的参谋算了,现士兵在战场上,精神高度集中,绷紧心里的那个弦,最多能坚持一刻,这还是粗略测算法。我的参谋认为,只要保持战场压力过这个时间,敌军就会自己崩溃……”
此际,左右翼传来军官的号令声,似乎辽国骑兵兜转过来,准备再次冲击。正在此时,正面阵地陡然出一声欢呼,炮声嘎然而止,枪声也显得稀稀落落。
赵兴满意的点点头,随之而来的是一名参谋的报告:“大人,我们胜利了,正面的辽兵已经崩溃,他们正在四处逃窜,两翼的骑兵也在退却----我们胜了!”
赵兴一指身后:“辽国那位韩将军在河岸上跟我相持了那么久,我向他展示的是防守战,而他在试探攻击手法。如今,我向他展示的是攻击前进手段,他在向我展示诱击、合击、侧击。
我猜:他一定是用正面的炮灰步兵吸引我的注意,然后打算用骑兵攻击我的两翼,然而,攻击两翼的骑兵数量太少,根本起不到应有作用。
这几日交手,想必那位韩将军已经清楚了,我猜他的真正杀手锏在我们的后翼,他应该还有一支大军在远处兜圈子,打算袭击我们的后翼。”
那名参谋一咧嘴:“大人,现在他怎么做都无所谓了,正面的步兵没有抗住我们多久,没有把我们粘住,两翼的火枪手越来越摸到了防守战的窍门,他们的攻击毫无成效----而且,我们偏厢车里的百虎齐奔,一窝蜂都没用上……正面辽兵崩溃的太快了,抄后路的辽人肯定没有想到,所以,即使他现在赶到了也没有用。我们全军正好转向,迎战他的后路大军。
学生认为,辽兵后路大军不会来了,最大的可能是:他会袭击我们的临时营寨,想断我们的后路。”
蒋之奇侧耳倾听,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赵兴摇摇头:“辽国的韩将军毕竟不太了解这个火药时代,要知道,火器部队一旦行动起来,除非这支部队打光弹药,否则,任何军队都阻止不了它的挺进。”
那参谋挺挺胸膛,用拳头用力捶了一下胸口,大声说:“老师,你说的对,前面哪怕是一座山,我们也要用火炮给老师您炸开----没有人能阻挡我,没有人!”
蒋之奇咳嗽一声,提醒赵兴:“赵大人,你说辽兵可能会袭击我们的临时营寨,如此,该怎么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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