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着,一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一边在内侍们刚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抬头瞄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赶紧低下头去。
李氏瞅着他那忐忑的样子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嘉王赵扩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本来册立太子、继承大位也都是应该顺理成章的事。但偏偏这个爱子自己不争气,胆小,遇事则彷徨犹豫,无甚主见。因为这个性子,爱子被朝中不少大臣们认定无帝王之材,这种观点甚至获得了太上皇的认同,使得赵扩距离储君之位仅一步之遥,却就是迈不过去。
想到这里,李氏就在心中愤愤不已,明明现在的皇帝是自己的丈夫,在朝政上占上风的也是自己的亲信,可为什么仍有那么多大臣心中对那位已经行将就木的太上皇仍是念念不忘。
不过她也是没有办法,尽管她已经威压后宫、势及朝堂,但对于太上皇却是无法轻易去挑衅。现在只能期待他快点大行,然后自己才算是真正的可以百无禁忌了。
想到这里,她把手里的画轴递给了自己的爱子,说:“你瞅瞅,这是吏部右侍郎侯敏献给我的《八十七神仙卷》,据说是唐时吴道子的画作,可我怎么样也瞅不出来这张古旧的画纸有他说的那么价值连城。”
赵扩把画轴接了过去,仔细看了几眼,才抬起头说道:“母后,这的确是吴道子的真迹。”他比起母亲来,在书画方面的鉴赏能力要明显高出不是一筹两筹。
“看样子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李氏说道,作为女人,她心里还是更喜欢真金宝石多一些的。
赵扩忙欣喜的谢恩。
李氏喝了一口参茶,才徐徐地问道:“对了,你刚才进殿里那慌里慌张的样子还说出事了,能出个什么事?”
她是故意把事情拖了一会儿才问的,希望能借此磨炼一下爱子的沉着耐性。
不过他很快失望了,赵扩一听她问起这件事,脸上颜色又瞬间变了变,刚才还喜欢不已的吴道子的画轴也把持不住,失手掉在了地上。
“母后,金国的使臣又到了!”赵扩紧张的说。
“金使?一年来三回了!他拿你的嘉王府当旅店了不成?”李氏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才又问道:“那金使说什么?”
“那名金使说,他们的关外故地下了场大雪,冻死了一些牛羊,要我们出钱帮着抚恤。”
“岂有此理!”连李氏的脸上也微微现了些怒气,说道:“他们金人的老家受了灾,跟我们宋国有甚关系?凭什么要我们来出钱!再说了,现在只是九月,就算关外寒冷,也不至于现在就飘大雪啊,这不是摆明了是来讹诈的吗?”
“可、可是那名金使说,如果我们不给,他们就自己带兵来取!”赵扩想起金使在他府上按着刀讲这番话时的那种狰狞模样,忍不住又是打了一个哆嗦。
李氏听了这话也是怒气一滞,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后,转脸又问:“我问你,上回我让你去查的主战派说的金人屯兵边境的事,属实吗?”
“查过了,属、属实。”赵扩回答道。然后又抬头瞅了自己的母亲一眼:“要不,把这两件事都禀告下父皇?”
“不用了。你父皇虽些胆子比你的大些,但也大的有限。再说了,这事稍有不慎,就会助长抵抗派在朝中气焰的抬头。”李氏摇了摇头。
“可、可那些如狼似虎的金兵万一……”赵扩也感到了有些两难。
“那么……也只好继续答应他们的要求了。”李氏无奈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可、可他们这回要求我们支持官银两百万两、绢一百万匹。”赵扩答道。
隆兴和议后,宋国虽对金国依然保持着屈辱的纳币政策,但金额已经减少为只有每年二十万两而已。可现在这个金使假借一个还没有发生的天灾,张嘴就是十倍于岁币的索取。这种事如果传到朝中那些士大夫们的耳中,还不气的翻了天。
“那也得给!”李氏咬了咬牙说道。她站起身来走到赵扩的身前,捧起了爱子的脸:“扩儿,只要金人不发兵来攻打我们,他们不管要多少都可以给!无论如何娘都一定要保证有一个存留下来的大宋皇位给你继承。”
“哦,好的。”赵扩点了点头。
李氏帮着把地上的画轴捡起来,重新塞回儿子的手中,爱昵的拍了拍他那个有点惊慌的脸膛,才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懒洋洋地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嗯,倒还是有一件。”赵扩点了点头说道:“就是那个关于写戏的士子和他的标点符号的事,听说今天一早父皇就已经下旨、门下诸省也很快批文颁发了。”
“哦?怎么说的?”李氏慢条斯理的问道,这事跟金使比起来只能算是小事。何况对于此事她早已经嘱咐过自己在朝中的亲信应该如何去办理了。
“嗯……”赵扩犹豫了一下。
儿子的态度让李氏有些奇怪,她直了直身子,问道:“有什么变化?”
“张大人刚才偷偷告诉我过旨意的内容:原定的封爵之类的赏赐固然已经去掉了。但标点仍要按原拟定的议程在全国开展试行。还有对于那名举子,赏
第二十六节 人生得失常相逐(二)-->>(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