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鸿看完军报,张大了嘴巴,这个结果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良久,宋君鸿摇了摇头,苦笑说道:“床弩、火炮、制式铠甲、高墙坚城,这哪里还是什么山贼直流,分明已是一只叛军了啊。”
王矢的脸色冰冷,说道:“看来我们还真是小看了这股山匪了。”
宋君鸿亦道:“不错,床弩、火炮、制式铠甲,或许也能从战后抢在官兵清扫战场而获得。但‘摸着天’却能一直将它们藏而不漏,另我们派出去刺探消息的人也不知道,只是在这最后的生死关头才拿出来,不能不说‘摸着天’此人心思实在是深沉的有点可怕了。”
王矢叹了口气:“此人还真是一个赌徒。”
“那也一定是一个很精明的赌徒。”宋君鸿点了点头。但他想了想,对王矢又说:“恩师,又件事弟子十分不解。”
王矢捋了捋自己的短髯道:“你是指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千贼军吧?”
宋君鸿答:“正是。”
“为师也感到疑惑。”王矢踱着步子说道:“其实内外夹击的战术倒也算不得什么奇妙,对方奇怪就奇怪在这两千人是从哪儿出现的。”他招手让宋君鸿和自己一起来到沙盘前,沉吟着道:“我们再仔细推敲推敲,看看是不是有那个地方疏忽了?”
于是乎这师徒二人就一起守在这沙盘前,攒着眉毛苦苦的思索着。
“根据军报上所言,这两千贼军出现以前,我方官军已经将山寨层层包围,寨中的贼众尽皆在我监视之中,不可能突然插翅飞到我方官军的背后去展开突袭,所以寨中贼众偷偷出城并迂回到我军背后的可能已经基本上就被排除了。”宋君鸿率先说道。
王矢点了点头,表示对宋君鸿刚才分析的认可。他接着也说道:“如果不是城寨内派出的奇兵,那就只能是外部的援兵了。”
“外来的援兵?这似乎也不可能呀。”宋君鸿用手一指沙盘上的各处说道:“我淮南东路原本却是有不少匪患,但经过我们前期的逐一清剿,早已基本都烟消云散了。在我们的大清剿之下,莫说再凑出两千人的贼众来支援‘摸着天’,恐怕就算是凑起两百人都困难。”
王矢想了想又问道:“最近各处军中可有什么消息?”
宋君鸿一愣,但随即又明白了王矢的言外所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无可能。若说有地方官兵投降金国或许还有几分可信,但并未有听说有地方官兵勾结山贼的消息。且就算有个别官员节操低下为山贼所攀结,顶多也就是能通个风、报个信之类的了。岂敢公然袭击其他官军?他手下的兵士也绝不可能会在这个关头上听从他的指挥去支援匪徒、攻击官兵的。近期甚至连个军营哗变的消息都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怪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这两千人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吗?
且,勾结匪徒攻击官军可是的抄家灭门的死罪啊!就像宋君鸿所说的,又有谁会想不通,在这个紧要关口上做这种不可思议的傻事呢?
王矢的目光在沙盘上扫来扫去,突然心头一动,对宋君鸿说道:“子烨,我好像知道这两千人是从哪里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