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这话我爱听,人生在世,大丈夫就该有所作为。兄弟最佩服的就是当年陈胜吴广说的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呼?’,陕西的官佬儿各个都是贪官污吏,要是我领兵陕西,把他们都拉到法场剁了。”
李岩道:“确实如此,贪官污吏不除,百姓就不得安生。”
我笑道:“嗯,两位都嫉恶如仇,只要你们自己不作贪官,又狠捉污吏,便可使得天下的官员清白一片。再加上朝廷里还有不少跟你们志同道合的人,这大明的官场也不是清不干净的,就是你们清不了的,我也帮你们清。”
此话最合李岩的心思,他出来科考,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想造福一方。他举着酒碗道:“对,为了没有贪官污吏,干!”
李自成也道:“为了不给那些混帐官员压榨,干!”
“好,干!”
我也不记得为什么要跟他们干了,不过男人喝酒都是这样,一旦喝起来,要么就喝到没酒,要么就喝到人醉。结果却是我醉了,方正华跟谷刚两个扶着我,连句后会有期都没说就走了。
桌上的两位酒量惊人,却是一点醉态都没有,彼此还一口一口的喝着。
李自成笑道:“看不出李老弟一个书生居然酒量惊人,来,咱们再喝!”
李岩笑道:“只是平日喝惯了,再喝,小弟可就付不起酒费了!”
李自成拍拍腰带道:“大哥这里还有,今日咱们两人是不醉不归。”他吃了口菜又道:“你看刚才那个姓黄的是何许人?”
李岩笑道:“自然是个侠义好结交之人!”
李自成没有想到他这么说,然后压低声音道:“老弟,你是第一次来京师,咱们投缘。我看这姓黄的只怕对你存了别的心思。”
“哦,什么心思?”
“老弟,我看这人必是看老弟穿着华丽,是富豪人家,所以想骗你银子,否则今日一见面,怎么会说动你去一心学院,这不说你一个举人转成武职,就是要去哪有这般容易。一心学院是皇上钦点的院校,不是朝廷里的重臣说话,谁能说进就进的?我看啊,他肯定是想讹你的银子,说是去走通门路,然后再逃之夭夭。兄弟,他要是找你拿银子,你就跟我说,大哥一定拆他几根骨头。”
李岩笑笑却没有答话。
李自成急道:“莫非你不信大哥的话?”
李岩道:“非也,李大哥,小弟看那黄公子决非等闲之人,不说别的,你看他那两个仆从可曾正眼看过这酒店里的掌柜小二。不说他们,就是你我二人,他们也没有放在眼内。这样的奴仆,不是一般人家养得出来的。”
李自成听他这么说倒有些意外,便道:“那你以为他是什么人?”
李岩想了会道:“这就难说,京中多富豪贵戚,说不定哪世家公子未定。咱们出门靠朋友,小弟还要在京中常住,能认识李大哥也算幸事。大哥所说,小弟理会得,一定会小心。过几日,小弟就在京中租下房子,到时还请李大哥过来喝上几杯。”
李自成点头道:“那好啊,就是过几日不知我有没有空闲,袁督师要到丰台练兵,老哥我恐怕有一阵都不得空。下回进城,我一定过你那看看!老弟好好考取功名,到时就算做官还是为将都比老哥有前途。”说道最后一句却是重重一叹。
李岩小心问道:“难道李大哥在军中不如意嘛?”
李自成摇摇头道:“也不是什么不如意,只是军中甚多聒噪的人。咱们兄弟在战场上奋血欲战,功劳却是别人的。还有人看不起咱从乡下来的,大哥几次立功也只做了个佐领,一些没有半点功劳的官少爷,一到三营就做了参将。”
李岩点点头没有出声,这样的事情在哪都是很普遍,李岩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李自成突然笑道:“今日咱们兄弟相遇,说这些球事做甚!去不了剿匪也罢,不能到学院也罢,咱们打战有的是真本事,大不了哪天给人踢出三营了,就是脱下这身盔甲回家种田。”
李岩道:“大哥莫说这话,方才黄公子也说,大哥一身好本领。小弟想着三营即将由袁大人提督,大哥何愁没有出路。”
李自成今日说这些原本只是倾诉之语,这些话原先在营中不知跟何人说,手下是不必提,同僚间又互相竞争,所以都是闷在心里。今日遇到李岩这个跟三营不相干的人,讲过后顿觉轻松,心中豪气又生。他笑道:
“老弟说的是,咱们不比人差,一定要混个模样出来让那些孙子看看!”
李岩笑道:“李大哥能这么说,小弟就放心了,明日,大哥还要带小弟去天工学院认认路,成与不成都要试试。今日咱们就先喝到这,若真醉了反而误事!”
“那好,掌柜的,结帐!”
第二日,他们二人去了天工学院,因为过了招生时间,人员又满额,所以任两人怎么说,学院的教授都没有答应他们。结果两人又去大喝了一场,两人酒量棋逢对手,感情倒是与日俱增。过了一日,袁崇焕要去丰台了,李自成只好跟着出,只留下李岩一人。李岩便按照原先的打算,开始在京城里物色房子,准备住下来等科考。<><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