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都会认为袁督师是迫于无奈受制于朝廷那般大臣。
那袁督师凭何猜测朝廷跟皇上是主坚守的呢?!
理由很简单,且不说出不出兵都要面临极大的风险,就光辽东督师袁崇焕都没有定见,保守的大臣们为了稳妥起见,都不会支持出兵的。可以说,在袁崇焕写奏折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大多数人是反对派出援军的。
一切都在袁督师的计算之中!
在军前谋划这么多年,郭广绝非迂腐之辈。因为那些不通变化之人,不是给袁崇焕贬走了,就是给敌人收拾了。以郭广对袁崇焕的了解,他相信袁督师这么做决不是为了个人的名声。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袁督师此举虽然看似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实际上却也极有利于恢复辽东。
保全督师威名好处自然不言而喻,但是丢失大凌河亦有其作用。如果按照广宁之战为参考,女真鞑子每攻陷一城,损失三万人马左右。只要明军不出外野战,则两军损失相近。如果皇太极要攻下大凌河,那么从实际上而言,他并得不到他所想要的东西,反而还要损失几万人马。吃下大凌河,女真人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三两万人马的损失没有五六年女真人都无法补充得上。而大明只需将关内的人马调出关外训练,不出两年便可成为新军。
袁督师是要用大明的优势,以本伤敌!在城墙上一比一的消耗女真鞑子,远远比在野战中二比一甚至三比一的损失明军要划算得多。以大凌河为诱饵卡住皇太极这条大鱼,可以说是在目前鞑子拥有火炮的情况下的又一奇着。唯一让人觉得可惜的是,祖大寿战死将是明军一大损失。
经过郭广自己的层层分析,他觉得自己渐渐把握住了袁督师的方略。因为行此计策好处多多,除了有利辽东军事内的事情,甚至也是督师向朝廷表示安分守己的机会。历来朝廷都忌讳地方大员独断专行,如今皇上对督师就没有防备吗?!否则怎么会让一向跟督师不和的马世龙守在山海关,又让心腹臣子谷刚来辽东锻炼!他越想越是佩服督师的高,当然这些话不是可以随便说出来的,甚至是单独对着袁督师,有些话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便行了。
两天的疑惑顿时开朗,郭广呵呵笑道:“袁督师所言极是,一旦派出援军,就必须调集关内人马,不仅兵马出动,粮草也要跟上,这不是辽东一镇可以完成的,由朝廷统筹最是恰当!”
“嗯,行复通令全军,大凌河被围之事本督已经请旨。现在各营的将领都在着急了吧!祖家那两兄弟有没来找你?”袁崇焕似乎语气轻快了不少。
“他们两兄弟急得不行,想来向督师请战,被我赶了回去!”
“呵呵,意料之中!不过还是不要用他们作前锋,为救其父,本督恐他们过于冒进,反而被敌所伤!”袁崇焕边走边坐回了椅子上。
“督师说得是!”郭广附和道。
“袁大人,下官来辽东也有一年,若是出战,下官也愿先行!”谷刚一听可能有战打,忍不住想率军出战。他虽然任宁远兵备使,手下也有五千人马,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打战。皇上让他来辽东,就是想让他学习作战之法。此时不请战,更待何时!
袁崇焕跟郭广对视了一眼,没有想到这个侍卫统领居然有当先锋的想法。比起那些只想在辽东混功劳的人来说,这个人着实还算不错,没有因为出身禁卫而眼高于顶。
袁崇焕呵呵笑道:“嗯,谷大人有此想法甚好,如果朝廷准许出战,辽东兵马悉数都要开往锦州,战是有的打。非本督不让你任前锋,而是历来对阵女真都需骑兵开道。”
袁崇焕的婉拒让谷刚面上一红,自己不过一个毫无军功的白丁,居然想任先锋。更让他尴尬的是,自己一激动居然忘记自己率领的是步兵营。
袁崇焕见他有些尴尬便正色道:“我辈武人想沙场立功其心可嘉,要打战有的是机会。一旦出援,谷大人便率你的人马作为我中军前哨,本督看你杀敌立功!”
谷刚听得出袁崇焕没有轻视他的意思,心中感激,站起来抱拳道:“下官谢过督师大人!”
既然事情交与朝廷决断,剩下的自然只有等待。当下三个人在督师府讲武论兵,研究平辽之策。谷刚为人豪爽,又虚心请教,郭广则机敏,袁崇焕睿智往往一语中的,三人谈得不亦乐乎,直到傍晚才散去。
郭广宣布袁崇焕的军令后,再无人找他撞木钟了,大家都知道,现在决定一切的是远在京师的朝廷。不过各营还是作好了出战的准备,军需官们也开始调集车马,大军要是出便开始运送粮草。
两天之后,一匹快骑从山海关飞骋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