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揭过也就罢了。只是以后又怎样呢?如果这些粮食不是我亲自来,而是运回了绥中城,大家分口粮的时候才现,将军觉得会有怎样的后果?”
卜应第却是傲然道:“这个本将军怎么会知道!”
大玉儿微微一笑道:“是啊,将军怎么会知道呢!以我们女真人的性子多半是要反的,我知道将军的意思,将军不怕我们反,我们女真人家破人亡之后剩下丁点兵力,一旦造反更是成全了你们的战功,我看不少人巴不得我们反!”
卜应第鼻子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大玉儿接着道:“你们将我女真灭了之后可以将一切罪责头推到我女真头上,说我们抢粮也好,抢劫路人也好!但卜将军有没有想过,女真人被皇上招降,刚来到绥中两个月就造反,这总有个理由不是,朝廷派人查下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谁对谁错自是一目了然!招降我女真人是皇上亲力亲为的事情,若有人破坏了皇上的大事,就是我也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惩罚那些人!望卜将军思之!”
卜应第被大玉儿说中了心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在他胡须邋遢没有太明显。卜应第对于女真人是有这种想法,平辽之战,辽东军都没有什么战功,更加不用说他们这些在后方留守的人了。现在女真人就在咫尺,便有不少人想激怒女真,让他们受不了窝囊气自己造反,这样宁远附近的汉兵汉将们就有机会立功了!至于罪责,就如大玉儿说的那般往女真人头上一推就是了!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想法,他才会纵容下头的人乱来。现在大玉儿将事情撕破脸皮来说,卜应第顿时脸色挂住了:“你威胁本将军?”
大玉儿摇摇头道:“我不是威胁你,而是提醒将军罢了!不管是绥中还是宁远都是前往辽东的必经之路,且不说袁督师还在沈阳没有回京,就是辽东道的御史,你们以前的锦衣卫,过往的官员等等,他们难道就真的不明是非曲直嘛?!朝廷一旦查问起来,难道他们会为你们隐瞒嘛?!”
大玉儿侃侃而言,说得卜应第一身冷汗。袁崇焕不久回京要担任兵部尚书那是天下皆知的了,要是路过绥中的时候女真蛮子一告状,自己又非他的亲信,只怕一棍子下来自己不但革职查办,脑袋也要搬家啊!说到御史锦衣卫,卜应第陡然想起,同僚私下说辽东军的很多情报,公文都是经过秘密送来的,甚至他们的马总兵也接过类似的公文,送信的人往往神龙见不见尾,根本就不是兵部职方司的人!卜应第也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十几年前锦衣
卫跟东厂番子横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些锦衣卫的通天手段更是听老一辈的将领们口沫四溅的说过。而说到过往的官员,卜应第一回头,正看到还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倪杰,心里不由一沉。今日生的事情若是他们嘴巴子多,到沈阳跟袁崇焕一说,那事情可就不妙了!看来自己的法子似乎不是一个好办法,差点就给自己弄出个大祸事!
卜应第正想着,大玉儿又接着道:“卜将军守卫宁远,我女真住在绥中,也就隔了几十里远而已。不瞒卜将军,就是我这小小的建州指挥使也有上奏天听的职权。只是运粮这等小事,又何必闹得天下皆知,你我两家和睦相处岂非妙事!卜将军,你说呢?”
大玉儿的话软硬并济,既表明了自己强硬的态度,也给了卜应第梯子下。果然,卜应第笑呵呵道:“还是指挥使大人见识卓越,你们两家比邻而居就是要和睦点,吵吵闹闹的给朝廷知道也不好。我卜某人是个粗人,指挥使大人别见怪,你看这”卜应第指了指下头的粮食道:“这些东西怎么办才好?”
大玉儿微微笑道:“卜将军能这么说,那是我绥中百姓的福气,这些粮食自然是由我们运回去,不劳烦将军了!”
“好,好!”既然女真人肯低头,卜应第也乐得顺水推舟。
大玉儿微微行礼道:“那我们就不打搅大人了,告辞!”
“慢走,不送!”
说着完之后,大玉儿转身上马带人走了!站在大路边的倪杰也顿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