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景好像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上演。谢芳菲立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过往的行人摩肩接踵,她却恍惚起来,一个人无依的惶恐的看着热闹的街市。原来的担忧,埋怨,焦急,悲伤搁在这样的人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什么都不记得,差一点就忘记了。要是一直能够忘记,永远不再想起,将是谢芳菲此生最大的幸运。
不等谢芳菲回过神来,还在愣伤心的时候,几个萧府的侍卫犹疑的靠近她,看清楚后,兴奋的叫喊:“芳菲小姐,真的是你!我们还以为看错了。你不是被秋开雨掳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谢芳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心绪还没有恢复过来,还停留在刚才的空虚里。那几个侍卫争先恐后的说:“小姐,你不知道,你被挟持以后,整个萧府都闹腾成什么样子了!我们这些人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连顿饭都没工夫吃。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也大松了一口气。”散开来守护在她的身旁,作出恭请的动作,见谢芳菲神思黯然,还以为是受了惊吓的缘故。安慰说:“小姐你平安无事的回来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回到府里就没事了。”谢芳菲几次有惊无险的从秋开雨手中逃出来,众人以为这次也是使计逃出来的,对她的归来,没有表现特别的惊讶。谢芳菲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喃喃重复着说:“是啊,一切都过去了。只要回到府里就没有事了。”
王茂得到消息老远的迎出来,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芳菲,听到你被挟持的事情,我还以为这次一定没命了。外面的传言那么可怕,我们都担心死了。就因为你,我昨天晚上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大坛酒,差点没有醉死。没想到第二天你又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老哥我对你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逃出来的?回头教一教我们怎么样?将来也好防身呀。”谢芳菲勉强笑了一笑,算是回答。王茂见她精神不济,想到她和秋开雨之间的纠缠,也觉得有些冒失,连忙笑着说:“你回来就好了。你不知道,大家都急成什么样了。府里府外的侍卫全部派出去找你去了。赶紧进去吧,大人在等着你呢。”谢芳菲点头就要进去。王茂在后面喊住了她:;“芳菲,你见过大人后,去看一看容情吧。他可受罪了。哎……”,说着一声长长的叹息。谢芳菲想到容情,更加内疚。她觉得自己没有颜面见任何人,尤其是容情。
萧衍见到谢芳菲安全无恙的回来,长舒了一口气,走过来笑说:“芳菲,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听到消息吓了一大跳。看见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接着愤怒的说:“这个秋开雨,嚣张狂妄,简直无法无天了。他居然威胁襄阳的城守谎报军情,我不会放过他。”转过身来,看着谢芳菲,问:“芳菲,这次,你有没有受什么苦?”谢芳菲摇头说:“大哥放心,秋开雨虽然心狠手辣,对我却没有怎么样。我们好歹还有些旧情。我趁他不注意,使了个计,才逃回来的。”谢芳菲决定隐瞒,她和秋开雨之间的事情怎么说的明白。说出来,不要说别人受不了,就连自己也受不了。萧衍本来还要问一些话,见谢芳菲一脸不愿多说的样子,不好再盘问秋开雨的事情。她和秋开雨之间的事情几乎成了萧府的禁忌,萧衍不想惹的她又是一阵难过。于是笑说:“芳菲,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谢芳菲点头,有气无力的回去了。
容情受了伤,正在房间里运功疗伤。谢芳菲推门进去的时候,见他脸色苍白,气血虚弱,连忙问:“容情,你的伤怎么样了?”容情早从下人那里知道她安全的回来了。可是见到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谢芳菲,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迎着她走紧两步,笑着摇头,说:“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一些内伤,休息两天就没有事了。”
谢芳菲见他袖子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映着浅色的外衫,一点一点的积在外面,没有渗进去。心里蓦地酸痛,强颜欢笑,责怪似的说:“你看你自己,像是没有大碍的样子吗?谁也不信。”眼睛盯着他的长衫。容情也看到身上的血迹,笑说:“是胸口里的淤血,一时不小心,沾在了身上,吐出来就没有事了。不用担心。”谢芳菲没有说话。依容情的行事为人,怎么会一时不小心将淤血吐在身上呢。淤血也不是这样触目惊心的红。
谢芳菲搬了把椅子过来,侧头对他说:“你伤的这样重,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先在这里坐着吧。”容情看着她笑了笑,没有推辞,果然坐下来。谢芳菲走近他,全身上下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抓起他的手,十指泛白,异常冰冷。皱着眉头说:“容情,你说实话,你究竟伤的怎么样了?你不告诉我,我也打听的出来。”
容情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看见你这样担忧紧张,我就是再受一次伤也值了。”谢芳菲没有挣脱,垂说:“容情,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恶。我一次又一次的害了你,你为什么不怪我?”当然是她害了容情。容情轻拍着她的右手,说:“芳菲,你总说自己不好。可是,我知道,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好了。看见你,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了我。”
谢芳菲见他额头上冒出一些虚汗,将额角的毛给沾湿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显然在自己面前强撑着。心里愧疚的想,才这么一会子,他就支撑不住了,还一个劲的宽慰自己,说不要紧。怎么也这样傻呢,和自己一样的傻。秋开雨下手真是狠毒。低头说:“容情,你好好疗伤吧。要不要我去请大夫?”站起来要离开,怕打扰他养伤。容情笑说:“我又不是生病了,只不过胸口有些闷而已。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再陪我坐一会儿吧。我也有些闷了。”
谢芳菲只得坐下来,连忙说:“我哪里有什么事,闲的很。你胸口闷是吗,我看严重的很,找个高明的大夫针炙针炙说不定就好了。”容情笑说:“哪里去找这么高明的大夫,不是个个大夫都有陶大师那样的本事的。”谢芳菲听到陶弘景的名字,惊呼一声,说:“容情,我想起来了。上次在建康的时候,我死皮赖脸的问大师要了一粒丹药,搁在房间的柜子里呢。我过去找一找,给你送过来吧。”推开椅子,从容情的身边过去。
容情一手拉住了她,谢芳菲回头问:“怎么了?”容情舍不得她离开,半晌,找了个借口说:“我陪你一起去吧。”谢芳菲笑说:“你不是受了伤么?还是在这里坐着吧。我去去就回。”容情不由分说的站起来,说:“我也想出去走一走,还是一起去吧。”谢芳菲听他这么说,没有再坚持,一起往后院里走来。
谢芳菲扒开横里伸出来的树枝,笑着说:“不是你提起陶大师来,我差点就将这粒丹药的事给忘了。”推开门,请容情进去。先进内室翻箱倒柜的搜寻了一阵,空手而回。对容情尴尬的笑说:“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问旁边倒茶的丫鬟:“我上次带回来的那些脂粉盒子放哪里去了?”丫鬟回头笑说:“小姐,你找的原来是这个呀。上次你不是说用不着这些东西,让我放到外头的抽屉里么。”说着走到东边的桌子边,拉开左手边的抽屉,笑说:“小姐,你看,都在这里呢。想是你忘记了。”
谢芳菲“咦”了一声,说:“我还真的不记得了。”也跟着走过去,用手拨弄了两下,寻到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外面还刻着云雾山峰之类的图案,闲适悠然,光是瓷瓶,价值都不菲。很像陶弘景的东西。笑说:“我真该死。陶大师知道了,一定又要责怪我拿他的东西不当数。”千金难求的东西,就被她随随便便的扔在旮旯里,差点忘记了。
递给容情说:“这个东西,可费了我许多的唇舌。大师开始的时候怎么都不肯给。后来我找了借口,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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