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却始终担忧。”赵与莒目光突然变冷了起来:“淮北孤悬于外,北有胡虏,西为金国,若是以你治淮南,你为了争过淮北而不顾大义,断淮北与行在之路,这大好江山,岂不为你所葬送?”
“臣岂是此等人!”真德秀勃然而起:“陛下,臣愿以身家性命为质,必不至误事!”
“哼,你为着理学昌明,能当着群臣让朕颜面扫地,还有什么事做不来的?”
以赵与莒这一年对真德秀的观察,此人虽是执拗于理学,却不是不知大是大非之人,之所以连番刺他,无非是激将之法罢了。果然,真德秀面红耳赤,抗声道:“那是陛下下戏耳,陛下屡屡戏臣,臣不堪受辱,故此犯颜以求去!陛下既不信臣,为何又要与臣说这些?”
“呵呵……还是被卿识破了。”
赵与莒摇了摇头,然后笑道:“朕囊中便只有这些人物,若不用你,便要自流求抽人来,你放心淮南淮北尽是流求之人?”
“臣……”真德秀一顿,一时不知如何说话是好。
他不是太后,故此对流求之人与赵与莒的关系知道得并不是很多,只是知晓流求人中,相当部分都是天子幼时家中私人,包括那位流求国主的贤妃,都是如此。与流求之人谈话、辩论之时。他也见识过那里人地学识,耶律楚材的博学、陈昭华的尖刻、韩平的善辩,心中也颇为钦佩。那李邺刘全二人虽说未曾听闻过,但想来天子肯将他们挑出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太阳直射在这选德殿前,使得殿中暖洋洋地,让人身上极是舒服。赵与莒微微伸展了一下身躯。面带微笑看着真德秀,等待他想明白来。
这段时间之中,真德秀面上神情一直是变来变去,极是精彩,赵与莒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等着。足足过了十分钟,真德秀才猛然抬头:“陛下。臣依然坚信,朱子之学并无谬误,臣愿在淮南为陛下行朱子之学,也愿与那淮北比试一番!”
“臣一介庸材,不识天子远虑,故此有朝堂失仪之举,臣不甚惶恐,不敢求天子之赦,只愿为天子牧守一方,以彰天子爱民之意!”
他说这番话时。^^^^神情极为诚恳,末了还道:“臣已知陛下之意,必不敢因理学私利而失陛下之望!”
赵与莒微微点头。然后一笑:“朕也不偏向淮北,凡给淮北之支持,朕必然给你也同样一份。咱们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若是淮南大治而淮北不治,朕便算你理学胜了,三年之后,若是淮南淮北皆大治。那便是朕所说兼听则明胜了,三年之后,若是淮北大治而淮南不治……”
“那也不是理学错了,定是臣未学到家的缘故!”真德秀肃然说道。
赵与莒先是一愕,接着微怒,这真德秀竟然固执如许!
但细细一想,他又释怒而笑,真德秀学了半辈子信了半辈子的东西。教他如何能轻易割舍!总得慢慢来。特别要将实事求是地那个“事”摆在他面前,他才肯认帐。
“既是如此。朕便拭目以待。”赵与莒微笑道:“你不妨与葛洪、魏了翁诸人商议一下,然后上折自请外放,文采写得好一些,朕让《大宋时代周刊》给你刊上,免得天下仕子以为是朕容不得你在朝堂之中。”
“臣惶恐。”
得了天子交底,真德秀心中的不平已经荡然无存,经过赵与莒这先抑后扬,他心气便与最初有所不同。最初他只觉得,只须天子尊崇理学,那天下自然大治,现在则不然,他得用理学治出些成效来,才能说服天子。
也正是有赵与莒这番反复打压,故此他一时之间竟然未曾想起,究竟治成什么模样才算大治。而且,以是否大治来评价理学是否正确,本身却近于陈亮叶适之说了。\不过严格说来,真德秀对陈亮叶适之说并不是十分反感,朱熹虽然评之“不成学问”,却并未否认那二人也属儒学一脉。
打走真德秀之后,赵与莒命摆驾正始堂,这是杨妙真住处,她如今是贤妃,普通宫院住着未免委屈,这正始堂既可以贵妃住,也可以皇后住,故此安排在此处,也隐隐怀有深意。
“只可惜太后似乎不怎么欢喜妙真,否则的话……”
在赵与莒原先计划之中
一六一、此一时也彼一时-->>(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