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相提并论了。
在大庆殿朝拜之后,依着成例,崔与之要进宫拜谢。他被内侍引至勤政殿,赵与莒面带微笑正等着他。
“臣……”
“崔相公,不必多礼,相公年长,一切从简吧。”见崔与之有意下拜,赵与莒立刻挥手,早有内侍将崔与之掺住,接着给他搬来座位。
“臣驽钝,牛马齿长,不知为何为天子选中,竟居高位。”崔与之也不是个拘礼之人,他坐下之后道:“官家隆恩,臣虽九死亦无足为报,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呵呵,崔相公还是多礼了。”赵与莒笑道:“朕有一事想问崔卿,也不知其事是真是假。”
“陛下请问,臣知无不言。”
“据闻崔卿有一座右铭,上言无以嗜欲杀身,无以财货杀子孙,无以政事杀民,无以学术杀天下后世。不知真乎伪乎,其典何出?”
“却是臣自《复漫录》中所见,臣略改之罢了。”崔与之心中一动,向来听闻这位天子不甚喜好读书的,但他连自己的座右铭都知道了,显然不喜读书之事为讹言了。
“朕拜卿为参政,便是因为这座右铭了。”赵与莒一笑道。
崔与之默然无语,天子这句话解开了他心中疑惑,总算明白为何自己僻倨故乡,天子却接二连三地要将自己拉出来。
“朕知卿极善与人相处的,朕年轻,有时难免气火旺盛。有得罪大臣之举,卿在朕身侧,时时劝勉,朕便安心了。”
崔与之起身拜倒道:“臣惶恐,愿为吾皇效牛马。”
“朕不与你来虚地,实话实说,朕不喜以一家之学禁断他学的。”赵与莒这次没有扶起他,只是叫他起来,然后收敛住面上笑意:“朝中理学诸卿。每以朱晦庵之说为标尺,排斥他学,似乎这朱子足堪万世之表,有如仲尼一般。”
听得天子批评理学之人,崔与之唯有默然。赵与莒瞄了他一眼,也不为己甚:“崔卿,想必已经知道宣缯为和去位吧?”
崔与之这一路上早已探听清楚。闻言点头,却还是不肯说话。
“卿觉得宣缯所为是对是错?”
“臣不妄言宰执之对错,臣唯本心。”崔与之终于开口了。
赵与莒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却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崔与之这话既不批评前任,又表明自己将会与之有所区别,着实让赵与莒无隙可乘。
他也不指望自己仅凭天子之位,便足以让崔与之这般在宦海中浮沉了四十年的老家伙拜服,只要他少些阳奉阴违。那么便是个好的宰辅人选了。
以大宋惯例,宰执入宫拜谢时,宫中当有所赏赐。而且这个赏赐极为丰厚。崔与之空手入宫,出来时却带着两车财货,既有来自流求的金元。也有绢帛、布匹,他自家计算,足足可值四千贯。他也不将两车财货拉回家中,而是直接去了户部,便将这两车财货交与魏了翁处置。
“天子之赐,臣不可辞,故此纳之;崔某为参政。月有俸赏。足供富贵,无须积此余财。为子孙谋祸,献之于库,正当其所。”
他这番话立刻被“梁校”刊在周刊之上,临安士林,闻之动容,都赞天子慧眼识英,选人得当,崔与之果然宰相气度。
接着北国也传来佳音,金国皇帝完颜守绪虽是贬斥使乌古孙弘毅,却还是签下国书,两国新盟约正式确定,大宋第一次成了金之兄国。大宋使洪咨夔不辱使命,在汴梁祭过皇陵之后,正赶回临安途中。
在所有人看来,如今大宋国势蒸蒸日上,中兴指日可待。然而,就在这时,临安生了一起令人震惊地大事。
继昌隆所建的纺织厂拟建在临安北的武林坊一带,这里有许多作坊,而且靠近运河码头,交通便利往来迅捷。为了建厂,他们自临安水泥窑运来大量水泥和红砖,堆积在工地之侧,而来自流求地基建工人正带着本地泥瓦匠开挖地基,准备建房。炎黄元年正月二十六日,他们一如既往开工之时,忽然一伙人闯入工地之中,见物砸物,几乎是转瞬之间,便将工地砸得稀烂。
而且如今临安人也知
一七三、国事不密酿大祸-->>(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