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原本以为这可以拉近与宋国武器上地差距,再凭借出其不意的偷袭、蒙元的相助,就算不能灭掉宋国,至少可以延缓一下金国衰亡之势,然而,这两日的青龙堡之战,让他这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那亲兵见他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也不管许多,起身跃上他的马,在背后夺过缰绳,拍马便走。他护着伊喇哈布一走,原本还努力保持秩序的亲兵队便也顺势退了下去。唯一约束金兵溃败的力量也消失了,金兵的撤退象退潮一般干净,郑冠群在半空中看着这一幕,不住地骂着霍虬:“便是你迟疑,到手地功劳也叫你放跑了!”
金兵三面围城,原是打着围三阙一的把戏,西城处一溃,其余诸面自然跟着溃败下去。秦大石在城中见着这一幕。抓着旗帜正要举起,城中的罗安琼极是兴奋,知道轮得自己出场,但秦大石又将旗帜收了回来。
“不成,金人此次攻城过于有恃无恐,怕不仅是有炮那么简单。他们起初想引我出城交战,攻城时围三阙一,都是因为他们认为野战有更大的把握,他们野战定然还有埋伏,或是一支精锐骑兵……”他心中暗暗想,打消了派罗安琼出去追击的念头,反正获得了胜利,金军不退下去整休个两日,便再也无力攻城。“苟能制侵凌,岂在多杀伤”,若是想与金人大战。徐州城下还有的是机会。
罗安琼眼睁睁见他又将令旗收起,愤愤然一挥手,他知道秦大石看似老实,实际上比谁都固执,故此也不去找秦大石理论,自马上跳了下来,寻了处干净些地地方躺下便睡了。他到现在也支撑了两日一夜,早就疲惫至极,这一躺下。片刻后便是鼾声如雷。
就在青龙堡外,一处缓坡上,孛鲁在马上昂而顾。溃逃下来的金兵让他面露不屑之色。
“这便是号称金国精锐的将士?”孛鲁之后一个蒙胡年轻贵戚不屑地道:“以数万之众攻万人之城,竟然溃败如斯!”
孛鲁回头望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如冰:“成吉思汗以十五万之众攻二万人地城寨,同样溃败如斯!”
若是汉将如此说来,那蒙胡贵戚必然要咆哮反目,但孛鲁不唯位高权重,本身也如他父亲木华黎一般是蒙元宿将。他这话说得那贵戚只是面红耳赤,虽然还不服气,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看来宋军谨慎,并未出城追杀,算是他们又胜一着。”等了好一会儿,见连行动不便地伤卒如今都被架了来,孛鲁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金人如此大败,宋将兀自不出,若不是他胆小如鼠。那便是一个极为难缠的人物……对此人。激之挑之乱其耳目惑其心智,这些招数只怕都不会有用……”
“太师说得是。此人若是龟缩不出,只怕便是换了我们去攻城,也只能望城兴叹。”严实同样叹息道。
“遣人去金军营中,责备他们未能如约攻下青龙堡,还妄杀我大元使。”孛鲁目光闪过一丝狠厉:“那个伊喇布哈不能留了,借着金国之刀杀之,想来今后金将再处置与我大元关系之时,便会谨慎一二了。”
孛鲁并不认为金国地先锋元帅伊喇布哈无能,相反,在现在这种情形下,仍然敢杀死自己派去的使,还拿两国关系来威胁自己,足以证明他颇具政治才智。这样的人有了与宋国交战的实际体会,只怕立刻会转为亲宋派,而且他对大元的警惕性,也不利于今后大元干涉金国事务,故此,孛鲁遣使去金营,与其说是责备,倒不如说是火上加油,让金国不得不处死伊喇布哈来结好大元。
见宋军确实不肯出城追击,甚至连侦骑都不曾派出,孛鲁只得下令蒙元部队跟着金军之后后撤。金军的攻城器械,除了火炮外他都见到过,拥有这许多器械的金军都攻不下青龙堡,孛鲁并不认为凭借自己的骑兵便可以夺下青龙堡,他也不愿意在正式攻入宋国富庶之地前使得自己的将士受到太大地损失。
金军收拢溃兵、整顿士气,足足花费了三日时间,这三日里金国的细作前往青龙堡侦察时,却现堡上旗帜鲜明人影幢幢,时不时传出金鼓操演之声,经夜亦不绝,可第四日金军再度攻青龙堡时,才觉所谓不停巡逻的人影不过是绑在驴身上地草人,而金鼓操演之声则是被缚在鼓上的羊不停踏在鼓面之上。原本驻使在这里的宋军尽数撤离,那些威力巨大的火炮尽数被破坏。
青龙堡成了一座彻底的空城,金人与蒙胡都什么也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