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郑清之是潜邸旧人,他若不上,那么便是现在的临安知府余天锡上,余天锡在资历上比郑清之更是不如,倒是这几年在临安任上做得非常出色。
剩余的便是六部中三部尚书之职:户部、吏部、礼部,这都是极重要的职司,这三部尚书,意味着也有可能进入中枢成为参政,乃至丞相。所以百官目光灼灼,都等着天子地任命。
炎黄六年九月十二日,天子任命原刑部尚书邹应龙为吏部尚书,以曾在刑部任郎官、三年前转入户部任郎官的范钟为户部尚书。任命在光复中原时立下大功的赵葵为刑部尚书,赵葵的西北长安军区都督军事使职务,由孟珙接任,余为其副使。任命原礼部侍郎洪咨夔为礼部尚书,这个任命同样没有什么争议,这几年间洪咨夔数度出使,不辱使命,在礼部职司上也做得兢兢业业。
同时,一直空缺的大理寺正卿职务也有了人选,那便是袁韶。
这一连串的人事任命,使得大宋中枢的年纪下降了一大截,这些任命的官吏中,邹应龙时年五十九岁,范钟六十岁,赵葵四十五岁,洪咨夔五十五岁,而被任命为参知政事的魏了翁五十三岁,郑清之五十五岁。唯有大理寺正卿袁韶年逾七十,不过大理寺这个职务原本就是主管司法审判,年长老成些反倒更好。比起此前两位参政都年过七十,可以说大宋中枢迅实现了年轻化。
同时各部职司也有一定地变化,其中最大的便是刑部,自从赵与莒将各州府的提点刑狱剥离出来直属中央大理寺之后,刑部职司便有些模糊不清,此次赵与莒明确划定,刑部管理公共安全与厢军转过来的护军,各地治安、官府哨卫、刑侦抓捕等皆属其职司。赵与莒在一些不太正规的旨意中,甚至直呼刑部为公安部,同时,刑部下属差役护军,又是禁军的预备役,故此由赵葵担任正适合。
最大的争议在范钟身上,他虽在朝多年,但政绩不显,对于他能够突然冒出来担任户部尚书,很多人都以为,这其实是在为另一个掩盖在这一连串的任命中的人铺路。
户部侍郎陈子诚,这个任命意味着在工部侍郎萧伯朗之外,又一位来自流求地官员进入大宋文官高层,而且与萧伯郎和知建康府地耶律楚材不同,陈子诚完全是凭借所谓“智学”进入高层,萧伯郎好歹还曾是个秀才,耶律楚材在金国时更是颇有文名。
不过,这个任命在一连串的任命中实在是不起眼,而且,从乔行简死后天子用陈贵谊接任,而不是将萧伯朗扶持为工部尚书地安排来看,这位陈子诚很有可能是做实事的,以弥补范钟在实干上的能力不足,而不是以其为户部尚书后补----即使是如此,等到他为户部尚书,至少也是二十年后的事情,并不在如今群臣考虑的范围之内。
自然这也与陈子诚这数年中出版的书籍有关,他写的《流通论》、《货币本源考》、《产业论》和《丝阁夜话》,这几年间几乎成了官员想要获取政绩、商人想要追逐利润的必读书籍。特别是《丝阁夜话》,通过他与胡福郎夜间讨论方式,明确提出对产业的标准化管理与流水线作业,以提高工厂生产效率和管理水平,可谓是商家与官府必备之读物。
这一连串的官职任免出来,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赵与莒耳边也少不得传来一些风声,诸如天子任用私人无所顾忌之类,他的反应便是装着不知道。反正如今也没有谁敢在他面前提起此事,他得了实惠便行。
炎黄六年九月十六日,六部主官齐具之后第一次大朝会,看着满朝文武,特别是看到穿着官服位列于其中的陈子诚,赵与莒心生感慨,一时竟然有些怔了。
注1:“吾辈是吾主……牺牲”之句,乃是史实,历史上阿剌瓦丁遣人刺杀刚加城统将得手,执带血之刃又入城堡欲杀当时苏丹的宰相,未得手被当地居民用石头砸死,临死前如此高呼,故此可见,一神论极端有恐怖主义之传统也。
注2:此文中大食、波斯、天竺等地名,大多情形下都是以地域意义存在,而非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