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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零、拖雷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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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在李全心中已经憋了许久,今日当着侄儿的面吐露出来,也算是泄了一番。但说到此处,他也不能再说下去,摇了摇头后道:“走吧,若是迟到,免不了要被蒙胡权贵弹劾。”

    不经意之中,他用了“蒙胡”这个宋人常用在蒙人身上地称呼,而不是平日里的“国族”,李锐沉默了会儿,唯有摇头苦笑。

    李全说得不错,他叔侄为蒙元建下了舒适的家业,如今上至拖雷,下至普通蒙人,都是离不得这份家业了。

    他驱马赶上去,然后又问道:“陛下知不知此事,孛鲁大王知不知此事?”

    “陛下如何不知,只是未战先言败,让陛下如何聚拢民心士气?况且大元朝堂,也不是陛下一人可做主,那些怯薛军,探马赤军,是否肯与陛下去吃苦?数十万汉军,是否愿与陛下一起去?”李全说到这里又是摇头:“陛下还有一虑,他向来英武,为兄长所嫉恨,此前又多用财帛收买窝阔台部族,窝阔台岂能不怀恨在心。若是陛下去投靠诸兄,他手中兵多财广,诸兄必不放心,而他若失了兵力财富,又只能任诸兄摆布。这么说吧,陛下投宋,尚能幽居至死,若是投诸兄,只怕活不过一年。”

    这话说得甚为尖锐,李锐听得默然,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二人赶到皇宫前时,已经有大量的汉官会集于此,大家脸上都有不安之色。倒是那些蒙胡贵戚,一个都没出现,足足候了小半个钟点,里头才传他们入殿朝拜。

    拖雷现在。深切体会到了当初完颜守绪的痛苦,大宋的国力太强大,军事上的领先太多,他虽然全力支撑,却也无法在大宋的压力下安枕。他才四十岁,头便已经全白了。早不复当初李全在大翰耳朵初见他时地英挺。

    “今日不要那些繁文冗礼了,召诸卿来,便是商议对策。”拖雷面上是掩不尽的疲惫,他目光在群臣面前一扫而过,看着李锐时才微微点了点头,李锐心中一动,虽然拖雷待他叔侄都算是恩遇,可象现在这般明显示好,还是前所未有。他念头一转。便猜出拖雷心思:无论是战是守,都需要大量的粮饷,而如何征集粮饷。唯有靠他们叔侄了。

    “诸卿为何不言不语?”

    好一会儿之后,堂上诸臣仍然是一片沉默,拖雷又问道。

    事实上,他也知道群臣拿不出什么好主意。原先他和群臣都是一个想法,大宋便是开战,也最多不过是夺走燕云,然后宋与元可以隔关对峙,只要临闾关在大元手中,宋军便无法大举北上。他在辽东地统治还可以维持下去。他甚至与几个汉臣讨论过与宋国议和的可能性,但众人都以为,屡败之后议和争取不到好的条件,要议和也得打过一仗之后才能议和。可是战争开始之后,宋人的推进度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不足一个月间便席卷半个河北东路,甚至夺了临闾关,截了关内二十余万汉军的退路。

    在宋国地檄文中,更是明确地摆明。辽东之地,宋人也想染指。

    不过拖雷还保有一线希望,若是能打痛宋人,让宋人意识到蒙元尚有实力,那么或许还可以争取一个比较有利的条件。

    哪怕是短短的三年和平,拖雷觉得就足够了,有这三年时间,他或北上,或西进。总之会给自己找出条活路来。

    然而群臣回应他地还是沉默。就象当初徐州会战失利之后完颜守绪向群臣问计时一样,当时还有个完颜合达自尽殉国。而眼中这些汉臣,一个个都目光闪烁,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严从元,你说说,你兄长尚在燕京苦守,你向来以今孔明自诩,想来必是有计的?”拖雷不得不点了严实堂弟严从元的名。

    严从元心中暗暗叫苦,自三年前徐州之战失利后,严实因为担心被猜忌,一直躲在关内不出来,倒是将他和一族亲眷都送到了黄龙府,特别是将他举荐入朝,让他当了蒙元的“大官”,虽然只是个没实权的史馆编修,好歹也是有品秩地官了。这让严从元非常兴奋,这两年来,没少翻那些故纸旧典,想方设法为铁木真与拖雷歌功颂德,特别是拖雷,被他赞为“圣主”、“大帝”,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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