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翻动一页,笔也没落下一字。
张焕笑了笑,慢慢走到杨管事的位子前,却忽然现杨管事的坐垫似乎在移动,原来又薄又旧的坐垫正向桌案下收缩,而旁边另一张松软簇新的坐垫却从桌案下慢慢冒出头来。
又走几步,张焕的目光越过桌案,他看见了一张茄子般的脸庞,脸上的谄笑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浓厚。
张焕感激地向他笑了笑,也委实不客气坐了下来,他刚坐下,一小碗热腾腾、黄澄澄的汤便轻轻搁在他面前,汤里还明显地看得见几段粗大的人参切片。
是孙管事,不过他的热情似乎已经消失,他的指了指里面的参段,盯着张焕肃然道:“这是我内弟从高丽带来的极品人参,我平日也舍不得用,公子赶快趁热喝了吧!”
看着他满脸严肃的面孔,张焕觉得若喝下了那碗参汤就会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当下,便轻轻将小碗推过去,一指案上二尺高的帐簿笑道:“多谢孙管事,只是近来肝火上旺,恐怕享受不了这等极品参,倒是这么多帐薄,不知从何看起,请孙管事指教一二!”
“这个...既然公子上火,倒真不能喝此物。”
或许本来也有点舍不得,孙管事见他不肯喝,便先赶紧将参碗端回到自己桌上去,又跑回来在一堆帐簿里翻了一下,从里面抽出一本又黄又旧的帐簿递给张焕道:“那些鸡毛蒜皮的小帐就不用看了,这本是专门记载五百贯以上的大宗支出,公子看看这个便可。”
上午闲来无事,张焕便坐在那里一页一页翻看起来,渐渐地,他开始看见了自己从不知晓的张氏家族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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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焕已经草草将帐薄翻了一遍,他惊叹于张府开支之大,一眼望去,万贯支出随处可见,也由此可见收入之丰,不过他却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每笔支出的用途都写得极为简略,绝大部分就只有两个字‘支出’。
他在林芝堂也看过林二叔的帐簿,每一笔支出的用途都在后面标注得极为详尽,一目了然,为何张府的帐却又做得那么简单呢?
张焕疑惑不解,他又拿起另一本帐,随手翻了两页,却一下子呆住了,只见这本帐里却和林二叔的帐簿一样,虽然金额都很小,但每一笔支出的用途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页面不够写,特地裁一张纸条贴在后面续写。
“奇怪了,为什么大宗开支的帐簿里却反而写得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