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干政,这是祖训,我们不可忘了。”
崔小芙轻轻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什么后宫不可干政,她张良娣干政还少吗?
大殿里一片寂静,两个退居幕后的老臣搅乱了两派各自的布局,此刻,谁也不肯先出头,崔圆便给王昂施了一个眼色,王昂会意,他呵呵一笑走出朝班,“汾阳郡王、鲁郡公,你们怎么知道朝中大臣不想救陛下于水火呢?”
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非不想也,是不能也!回纥人举三十万倾国之军围困小小的西受降城,一人一块石头也能将它击为齑粉,却围困了一个多月,迟迟不动手,这是为何?他们是要和我们讨价钱,若他过早攻破城池,恐怕它就将一无所得,所以,我们才立储,而不是直接立新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胡酋的漫天要价,早日将皇上救回来,若真依了二位的意思,直接兵去打,恐怕兵未动,皇上命已休矣!”
“王尚书说得极是!”兵部侍郎张献诚也站出来补充道:“适才郭老令公所言,派河北军偷袭回纥都城,可是派多少呢?派少了无济于事,可派多了胡酋焉能不知,三十万大军分出十万来拦截,就会引全面战争,更会危及陛下的生命,所以我赞成王尚书的建议,先立皇储,后立新君,再和胡酋商谈条件,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若陛下因为二位的鲁莽出了什么事,谁又能承担得起?”
“哼!”郭子仪重重哼了一声,他人虽然已近八十,但耳不聋、眼不花,崔圆给王昂使眼色时,他看得清清楚楚,人家对今天早朝早有定计,自己反对又有何用?郭子仪便不再说话,忿忿地坐了下来。
但颜真卿却不肯收场,他冷冷地对王昂道:“不知廉耻的一派胡言,当年安贼造反,我们颜氏兄弟在常山郡振臂一呼,数十万老弱百姓群起响应,这是为国也!张巡以区区弹丸小县,领数千饿殍之民抗击十余万贼军,无一降者,这是为义也!而现在堂堂的上朝之君被围困于绝地,天下千万百姓渴盼朝廷派大将率十万雄师驱逐胡虏,还大唐朗朗江山,但你们这些军机重臣却坐观不动,高谈阔论一月有余,任凭陛下受胡酋欺辱,试问你们将如何取信于天下?”
说到此,颜真卿头一昂,腰挺得笔直,厉声道:“我颜真卿不才,愿散尽家财募三千义士,北去解救陛下,以死来报国!”
说罢,他一拂袖,大步向殿外走去,大殿里一片寂静,嗤笑者有、羞惭者有、敬佩者有,每个人都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就在颜真卿将要走到大殿门口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在殿外响起,只见一名侍卫扑进来急声报道,“禀报崔相国,禀报太后,代郡来八百里急报,回纥大军已经北撤,陛下无恙!”
“什么!”崔圆霍地站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仅仅是他,大殿里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颜真卿一步上前抓住侍卫,大声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侍卫站起身,取出一卷快报高声道:“是河东军牙将张焕,率领三千骑兵深入胡地三千里,袭破翰耳朵八里城,俘虏数千回纥权贵,胡酋被逼迫而退兵。”
“好!好!”颜真卿仰天大笑,泪水从他眼睛里肆无忌惮地流出,他缓缓回头,一字一句地对群臣道:“你们看到没有?我大唐英雄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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