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映在团团簇簇的绿树丛中,此时没有绿色,红墙黑瓦映衬
白雪,倒别具一种韵味。
张焕地内宅位于官邸地正中,由**间屋组成,而在内宅两旁是客房和下人们地住地,在最西面还有二十几间房子,那是亲卫们的宿地。
内宅的房间虽然不多,但对于裴莹还是显得过于宽敞了,她随张焕一路行军,除了一些必备的衣物,其余箱笼杂物一概没有,虽然在天宝县杨飞雨送了她一些物品,但这一次也没有带来,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她感到十分不自在。
“夫人,这里原来是辛大人的几个侍妾所住,她们回金城郡时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说话的是一个姓严的老管家,辛云京走后,就留他和老妻两人看守内宅。
“拿走也好,她们用过地东西我也是要扔掉地。”裴莹看了看空空荡荡睡榻,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话虽这样说,可今晚上怎么办呢?她想了想便问道:“这附近可有卖起居用品的店铺?”
“不用了,我都已安排好了。”门口忽然传来了张焕的声音,裴莹急忙回头,只见张焕站在门开,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小别胜新婚,五六天不见,裴莹对爱郎的相思早已刻骨铭心,此时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不顾老管家和丫鬟在场,一下子扑入爱郎地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一声不吭,泪水随即汹涌而出。
张焕轻轻地抚摩她地头,柔声道:“这些天我都住在军营里,以为你明日才能到,所以没有布置房间,东西其实早已买好了。”
他拉着裴莹走到内宅外,只见空地上摆满了几百只大箱笼,箱笼上都贴着纸条,写着寝室、客堂、书房、厢房等等字样,都已一一分配好,五六十名亲兵则站在一旁,他们摩拳擦掌,就等一声令下就开始动手布置。
裴莹见张焕都已准备妥当,她心中欢喜,连忙对亲兵道:“寝室我自己来收拾,别的房间大家可以动手了。”
夫人地话有时比都督还管用,亲兵们轰然应了一声,一起动手,开始热火朝天大干起来,裴莹正要进屋,张焕见天色还早,便一把拉住她,笑道:“时辰还早,我带你买些饰挂件去。”
裴莹当然知道这是张焕想找个机会和自己说说体己话,她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象一只快乐的小鸟,拉着张焕便向外跑去,一直等他俩的身影都消失了,旁边房间里才慢慢闪出一双充满嫉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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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四片唇如胶如漆,良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了,裴莹满脸绯红地躺在爱郎的怀里,任他的手在自己衣服里面肆意揉捏,她不时抬头亲他满是胡刺的下巴。
“去病,你想我吗?”
“想!”
“怎么个想法?”
“我冻得要死去的时候,就想着你被褥里的温暖,便不觉得冷了。”
裴莹听了他的话,不由爱怜地摸着他的下巴,“但是你成功了,不是吗?”
张焕把手从她衣服里抽出来,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一下香唇,“这只是刚刚开始,我还要付出很多努力,才能真正在河西立稳脚。
”
张焕搂着她,拉开车帘指着小河对面一片片豪门大户道:“你看见没有,河西的耕地本来就很少,可全部都被他们占据了,等我和韦家达成和解后,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土地全部收回来,分给西凉军。”
裴莹眉头微微一皱,她坐直了身子惊异地望着张焕道:“去病,难道你没想过要取得他们的支持吗?光武帝就是依靠豪强的支持,才最终恢复了汉室.
“可也种下了汉室灭亡之根。”张焕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也是读书人出身,也曾是门阀子弟,何尝不知道要取得世家大族的支持呢?当年高祖夺取杨氏江山,很大程度上就是取得了河东、山东各大名门的支持,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河西地广人稀,耕地却缺乏,而韦家势力强劲,要想和韦家抗衡,先就必须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要绝对忠诚于我,但这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办到的,必须要给他们实际利益,要让他们安心在河西扎根,要让他们的利益和我的兴衰息息相关,这样,只有一样的东西才能办得到。”
“土地!”裴莹脱口而出。
“对!就是土地。”张焕点了点头,他靠在车壁上淡淡一笑道:“我总不能让士兵们为我卖命,却让他们的家人受这帮豪门大户盘剥吧!”
裴莹渐渐有些懂了张焕的意思,她心中忽然涌出一种要帮助他成就大业的想法,这种想法是那么强烈而不可抗拒,她低头想了想便问道:“你刚才说要和韦家和解,这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时间来经营河西,先就得与韦家和解,还有,我得到八千多降兵,可他们的家人绝大部分都在陇右,被韦家控制着,要想让他们真正成为我的士兵,就必须要把他们的家人都迁移到河西来,所以我没有选择。”
“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当然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张焕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笑了笑道:“若我没猜错的话,这几天韦谔应该会派人来商讨赎回战俘之事,当然这只是韦谔的试探,没摸清对方真正用意之前,谁也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底线,我也准备派使到开阳郡去,正好听说韦老夫人过寿,便以祝寿为借口。”
说到这里,张焕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诧异地向裴莹望去,裴莹微微一笑,拱手道:“小女子裴莹,愿为张都督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