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轻柔,生怕打扰自己的思路,崔圆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总是替别人着想,在婚姻这件事情上自己是歉疚于她,以后就在她孩子身上补偿给她吧!
门轻轻地敲了敲,崔圆走上前去开了门,门外只站着女儿一人,孙子懂事地没有跟来。
“噢!你来了,快进来坐。”心中的歉疚使崔圆笑得有些不自然。
崔宁慢慢走进来坐下,低头道:“爹爹找我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爹爹想和你谈一谈。”崔圆看着女儿脖子上的细链,温和地指着它道:“那块玉你就给爹爹吧!爹爹会替你还给张焕。”
崔宁没有说话,她的眼睛里渐渐露出一种绝望的神色,看得崔圆心都快要碎了,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把女儿最后的一线希望也掐灭了。
“宁儿,你现在还不懂,等你再过十几年,姿色渐去,你就会懂得为大妇和为媵妾的区别在哪里?就算你本人不在乎,可以忍受寂寞,那你的孩子呢?他们身为庶出,家里的地位、前途,当他们命运悲惨时,他们会恨你的。”
“爹爹,你别说了,女儿知道这是命,我认命了。”崔宁不舍地握着玉,泪水再一次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涌出。
崔圆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异常爱怜地对她道:“孩子,这块玉你就先戴着吧!等出门的那一天再把它留下来。”
崔宁猛地捂着嘴扭过头去,削瘦的双肩**着,她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崔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等待她的情绪平静。
良久,见她已经不再哭了,这才笑了笑道:“今天下午,你姑姑让我把送进宫去学习礼仪,你就去住两天吧!这几天爹爹也忙,没有时间照顾你,等你出阁的前一天,爹爹再派人把你接回来。”
崔宁的眼睛闪过一道细微的亮色,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抬头看着爹爹那已经生出白的双鬓,忽然跪了下来,给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崔圆笑了,他微微点头道:“其实只要你嫁得好,就是对爹爹最大的报答,爹爹养育你十七年,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答应爹爹这一次,你决不能嫁给张焕,不管你是怎样喜欢他,你都不能,这是爹爹铁了心的决定。”
崔宁浑身一震,父亲那斩钉截铁的态度忽然又让她刚刚有一点希望的心再一次坠入了深渊,她浑身都变的冰凉。
崔宁忧伤地靠在窗前,望着太液池上空那一轮清冷的月色,她的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封信,脑海里父亲苍白的双鬓和焕郎炽热的眼神交替着出现,她又想到自己八岁侄儿说的那句话,和父亲提到张焕时那紧握的拳头,痛苦的抉择仿佛喷射的火焰炙烤着她的内心,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这时,崔小芙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