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早知道还是让他做工部尚书,将王昂换进门下省。
“大哥,这下怎么办?”裴伊怯生生问道,他最担心自己被牵连丢官。
“还能怎么办?”裴俊长长吐了口闷气道:“既然张焕敢署名弹劾,他必然已经掌握到了证据,现在也只能丢卒保帅了,否则崔贤丢官在前。我无法向百官交代。”
他见裴伊眼中露出畏惧之色。冷冷一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说你,明典要罢官,这是肯定的,其次要把泄密的责任推主考官身上,一口咬定是他有意放水,你明白吗?”
年初科举的主考官是礼部左侍郎元载,他虽然明着依附裴俊,但远远谈不上心腹。裴伊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大哥地意思是主动革掉裴明典,赢得不徇私情地美名,却又不伤筋动骨。甚至可以把心腹安插进礼部。可谓一箭双雕。虽然自己儿子官保不住了,但以后还可以到地方上去,但自己却能巧妙地摆脱了嫌疑,他忍不住由衷赞叹,“大哥,真是高明啊!”
裴俊轻轻捋胡须,也得意地笑了。张焕想和他斗。还是嫩了一点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裴佑大步踏进门来,他地脸色异常严肃,躬身施一礼便道:“大哥,你可知道最新消息,就在一个时辰前,门下省官员突然将朱雀门外两匦撤回去了。”
裴俊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不仅如此,御史中丞廖辉也公开表声明,表示要撤回弹劾折子上的署名。”裴佑叹了一口气,“先是高调弹劾裴伊,却突然撤回两匦,紧接著廖辉又改变主意,可是大哥却什么都没做,这些微妙的变化,难道大哥还看不懂张焕的真正用意吗?”
裴俊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高调出头,又低调收场,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施加了强大的压力,而这压力除了他裴俊,谁还办得到?张焕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自己没猜错地话,现在两匦应该又摆了出来。
想到这,他立刻吩咐裴淡名道:“你现在就去朱雀门看一看两匦可在,即刻禀报于我。”
“是!”裴淡名转身飞跑而去,裴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一言不,裴佑和裴伊对望一眼,也坐了下来,房间里十分安静,谁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等待着裴淡名的消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咚咚咚的脚步陡然在外面走廊上响起,裴淡名象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大声禀报道:“家主,两匦果然又摆出来了,张焕顶盔贯甲,率领近千士兵亲自在两匦旁护卫,正值下朝,朱雀门前几乎全是各部省的官员,声势十分浩大。”
裴俊地眼睛慢慢睁开了,眼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什么科举泄密,什么弹劾中书侍郎,统统都不过是他张焕地一个引子罢了,自己还暴跳如雷,绞尽脑汁想对策,裴俊苦笑了一下,张焕这一收一放,时机捏拿得十分巧妙,这样一来,反裴党领地形象无形中便已树立起来。
这时,裴佑缓缓说道:“大哥,有句话我一直就想对你说,大唐江山并非我裴家的天下,大哥独揽大权未必是好事,从这次张焕用四匦和科举案试探百官反应便可看出,朝中很大一部分官员都是心存不满,大哥不如借机放权
“好了!”裴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现在还是和从前一样,七大世家互相牵制吗?我若放权,谁还能控制得住崔庆功、朱?还是什么李希烈、李怀光,一个个如狼似虎,就等着朝廷大乱,你想得倒简单,放权,放给谁,崔寓吗?那王昂、楚行水、李勉个个跑来向我要权,我怎么分配?给了他们,那崔庆功、朱、张焕,又拿什么填饱他们的胃口,二弟,现在不是崔圆当相国的时候了。”
“可是裴佑想要争辩,裴俊却一挥手冷冷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和我争了,若你真肯帮我忙,你就去和我那个女婿谈一谈,问问他究竟想要什么?”
裴佑无奈,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拱拱手去了,旁边的裴伊待他一走,立刻道:“刚才听大哥提到崔庆功和朱,我倒是有一计。”裴俊淡淡一笑道:“不要你说,我早就安排好了。”
宣仁六年十一月初,张焕进京第四天,忽然掀起了问责风暴,他弹劾中书侍郎裴伊纵容其子科举作弊,在朝中引轩然大波,有的对他官员嗤之以鼻,有地官员对他却满怀希望,但也有人对他充满了刻骨仇恨,比如,汝阳郡王崔庆功、汉中郡王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