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地正妻,这个家是由我来管,原则上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让步。”
或许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裴莹缓和了一下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京娘,你也是有阅历的女人了,应该知道朝廷险恶,去病如此年纪轻轻便居高位,多少人会不服气他,他若打了败仗,或杀了个把人,那也没有什么,别人也不敢由此诋毁他,但如果他的妻妾在酒楼里笑脸沽酒,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不仅士大夫会弹劾他不尊礼仪,百姓们也会讥笑他后院不整,就连他的士兵也会因为他们的主帅而抬不起头来,这会坏了他地名声,影响到他地前途,所以,我不能答应你,请你理解我的一片苦心,也请你谅解我地无情。”
说罢,裴莹站起来向京娘深深施了一礼。
京娘沉默了,她虽然有一半汉人的血统,虽然在长安生活多年,但她骨子里仍然是个对个性张扬的胡姬,她从来就不认为女子嫁了人就必须深居简出,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业,这么多年来她从一个卖酒胡姬一步步成为长安三大酒楼之一的东主、大掌柜,她已经深深爱上了自己的事业,固然,她希望能得到一个归属,但这个归属的前提是不影响她的事业,张焕也由此答应了她。
可现在裴莹的决断让她没有了选择,她会选择嫁张焕而放弃自己的事业吗?不!如果真是那样,她宁可嫁给一个普通的百姓,至少她还有自由。
慢慢地、京娘的头抬了起来,她的眼睛变得异常明亮而坚决,她将手中的请柬撕成了碎片,微微一笑道:“夫人,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这件事就当从来没有生过。”
裴莹也笑了,她喜欢这样的女人,果断而有理智,她站了起来,对京娘诚恳地说道:“虽然我们不能成为姐妹,但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你有什么困难就尽管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
京娘点了点头,也有些感慨地道:“张焕能娶你为妻,真是他的福气,你放心,我明天要去一趟酒泉,我想在那里开一家分店,最近一两个月都不在长安,张焕那里我会留一封信给他,不会将你扯进去。”
解决了京娘的事情,裴莹一颗心终于放下,她见时间已经不早,便坐上马车匆匆赶回府去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准备过新年的东西,要给府中的下人红包,还要替张焕准备礼物送到陇右去,送到他手下官员的家里,以示新年慰问,还有她的婆母这一两天就要进京了,得在府中给她简单布置一间道房,诸般种种,她都要操心,做一个妻子难,做一个对丈夫有帮助的妻子更难,自古以来,无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