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希望贺娄将军能重振先祖雄风,为支持天子主政而尽一份力量,太后求贤之心,请贺娄将军三思。”
李承业的话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是贺娄无忌的表态了,但贺娄无忌并没有什么三思,他爽快地问道:“如果我效忠太后,给我什么封赏呢?”
李承业大喜。他就喜欢这样爽快而实在地人。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说道:“太后有言。若你肯效忠于她,将封你为陇右节度使、酒泉郡王、追封你祖父贺娄余润为安西郡王,另外再加赏黄金五万两、美女百人。”
这已经是崔小芙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贺娄无忌脸上依然没有半点表情,仿佛这些封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顿了一顿,他淡淡问道:“这次李郡公来陇右,还有何人知道?”
“贺娄将军请放心,我是秘密来陇右,除了太后和洛王外。再无人知晓。”他忽然想起上午的李侨,但他还是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话绝无虚言,随即他眼巴巴地望着贺娄无忌,就等他拍拍自己地肩膀,说一声,诚如君命。
贺娄无忌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李承业心中扑通!扑通!乱跳,也跟着他一起嘿嘿傻笑,贺娄无忌地笑声忽然一敛,带着一丝嘲讽地口气道:“李郡公可知道我为何将你请到静室?”
李承业一怔,不知他此言何意?
贺娄无忌冷冷一笑道:“我刚刚得到消息,都督组建了内务府,就是为了防止象你这样的人渗透。很不幸。你来得正是时候,我要借你的人头向都督表示忠心!”
“来人!”贺娄无忌一声厉喝。十几名亲兵呼涌而出,抓住李承业的髻便向里屋拖,李承业已吓得浑身筛糠似的抖动,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贺娄将军,饶声音嘎然而止,须臾,亲兵将李承业的人头捧了出来,贺娄无忌望着他冷冷一笑道:“要怪你怪你太蠢,我已经说过只效忠大唐,你却没听出来。”
“把他装进匣子里,连夜给都督送去。”
长安永阳坊位于长安城的最西南端,是中下层百姓聚集之地,坊内随处可见在地上摆摊或推着独轮车的流动商贩,京兆尹和长安县的衙役也不过问,贫苦人家谋生不容易,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也不去过问。
在永阳坊的北面住着这么百十户人家,都是荥阳郡管城县人,安史之乱中从家乡逃来长安,经过几十年地繁衍,已从最初的十几户人家展到了二百余户,近千人,平日他们以卖苦力为生,大多也不识字,由于他们彼此团结,也无人敢惹他们,不过就在他们中间却有一户书香门第,姓黄,黄老爷子学识渊博,是乡人中的文曲星,乡人们写信、写墓碑、写状纸等等弄笔杆子的事都是由他代劳、
黄老爷子曾经在管城县当过主簿,身边也无老伴,只有一个儿子,他的后半生便是在培养儿子中度过,儿子也颇为争气,在庆治十一年二十岁那年,一举考中进士,是当年进士中最年轻的一人。
只可惜他没有后台,在随后的吏部考中落榜,十年前经人介绍,在长安一个大户人家做了西席,每月领二十几贯钱,赡养老父,又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平淡而悠闲。
此人叫做黄云卿,性子随和,他从不与人争斗,见到乡人,无论是拉车地小贩,还是当差的小卒,他都会拱拱手问好,每天早出晚归,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当差?具体做什么?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其父一样,都肯帮助乡人,大家也相应敬他三分。
黄云卿三十余岁,长得斯文而秀气,他现在所服务的主人,正是洛王李俅,三年前被人介绍给李俅,做了他的文书,也就是整理卷宗、抄写书信一类,却不是他的幕僚,地位不高,但他却能接触到一些重要的文书。
这天上午,黄云卿还是和往常一样,先从巷子里走出,约走了二里路,他才招手叫了一辆马车,吩咐一声,“去延福坊!”便登车而去。
上了马车,黄云卿一般都是闭目养神,今天也不例外,可是走了约一刻钟后,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睁眼,却现自己竟然到了朱雀大街,离延福坊已经很远了。
“喂!车夫,你搞错了吧!我要延福坊,不是朱雀大街。”他使劲敲打车壁,心中十分生气,三年来他从未迟到过,今天恐怕就来不及了。
他见车夫并不理睬他,继续向前走,黄云卿有些动怒了,又一次猛敲车壁喊道:“你听到了没有!我要去延福坊。”
“黄先生请息怒,是我家主人请你去一趟。”他地身后忽然传出了一个低沉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