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也不是一次性拿出二百贯。而是长期供给其家属钱米。可我们却是一下子全部拿出,两没有可比的余地。”
说到这。裴俊站了起来,他的心情很有些不平静,这次安西之战,张焕成了最大的赢家,不仅他地声誉在朝廷内外空前高涨,而且拿下安西和北庭,他实际上已经控制了大唐的半壁江山,从力量对比上,张焕的总兵力达到了四十五万,还有大量随时可以转化成正规军的后备民团,在实力上已经过了他裴俊。
他望着突突的烛火,沉思了半晌才道:“我今晚叫你来,是想请你做一件事。”
卢杞连忙站起来躬身道:“卑职不敢,请裴相尽管吩咐。”
裴俊点了点头,他指着桌上的奏折对卢杞道:“你去一趟陇右,和他们好好谈一谈抚恤之事。”
卢杞一怔,且不说有没有必要去陇右谈此事,即使要谈也应是兵部去,裴俊怎么叫自己前往?但他的一怔只有片刻,卢杞一转念便明白了裴俊的真实用意,他立刻一躬身道:“请相国放心,属下明日一早便启程。”
卢杞走后,裴俊背着手凝视着夜空出神,国不可一日无君,张焕现在远在安西,即使赶回来也要二十几天后了,不可能等他回来后再商议立新君,派人去陇右也算是给他了一个交代,而且崔小芙在此时出手,恐怕也是怕他回来后坏了大计。
崔小芙的心思,裴俊完全清楚,但他并不想过多打压她,他还需要这个女人来替他牵制张焕,想到这,裴俊的目光又慢慢向大明宫方向看去,不知这个女人现在定好了下一任君主地人选没有?
夜已经很深了,一轮弯月挂在天空,秋风挟带着一丝寒意,刮过树梢,出呜呜地凄凉之声,大明宫麟德殿内依然是***通明,崔小芙正伏案翻看着什么,她也十分聚精会神,以至于大宦官吕太一进了房间,她也没有觉。
这两天崔小芙的心思已经不再那个即将死去的儿皇帝身上,尽管名义上李邈是她的儿子,尽管她养了他七年,不能说没有一点感情,但在权力斗争面前,她的心比铁还硬还冷,此刻她心思是要在皇族中再选一个年幼的皇帝,正如裴俊所猜,她就是要赶在安西战役结束之前,将此事铁板钉钉,不给张焕一点机会。
下午,韦谔特地来觐见她,并向她举荐李勉地孙子李延继位,李延今年才两岁,聪明活泼,崔小芙却一时拿不定主意,尽管李勉是他地心腹,而且他在宗室中的人脉并不亚于李俅,完全可以平息李俅因儿子之死而生出的报复之心,这是有利的一面,但李勉本身过于强势,一旦他的儿子继位,他会不会和李俅一样生出异心,从而架空自己呢?这是崔小芙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崔小芙在李氏宗族谱中已经看了三遍,她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她有些沮丧地放下了族谱。
这时,她忽然见吕太一站在门口,便将族谱一合,怒道:“你不在他身边看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回禀太后,御医已经找到了让他喝药的办法。”
“什么?”崔小芙腾地站了起来,又惊又怒道:“不是说已经无计可施了吗?是谁想出地办法?”
“是今晚当值地秦御医所为,他现在正在尝试,老奴见情况不妙,特来向太后禀报。“哀家倒要去看看,他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能耐。”崔小芙冷冷地哼了一声,快步向门外走去,此时地吕太一已感受到了崔小芙身上不可抑制的杀机,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战战兢兢地跟着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