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焕所提名的两个中书舍人,一个正舍人便是韩愈,而另一个辅舍人则是楚行水的长子楚潍。
韩愈做事一向谨慎小心,绝不会生这种低级失误,这其中必有什么缘故,张焕沉思不语,牛僧孺见都督对这份奏折十分在意,便又道:“韩愈说,此奏折是裴相国昨夜派人送到他府上,他也不知裴相国是什么用意。”
不用说,这是裴俊命韩愈将此奏折转给自己,而且上面还没有他地批文,只有三个执笔舍人的意见。写得清清楚楚:着户部派人核准难民人数后酌情向淮南和浙东各郡分散。
是啊!这封奏折应直接批转给户部才对,怎么到了自己手中?
张焕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为此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李希烈遣返难民是另有深意?一念至此,张焕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李希烈遣难民是借口,手伸向淮南才是本意,而裴俊也看出了有这个可能,所以才将此奏折紧急转给自己。
这时,远方的钟声再一次敲响,卯时三刻到了,但张焕却在朝房里坐不下去了,他站起来便对牛僧孺道:“若元侍郎找我,你告诉他我去处理一下陇右之事,中午前赶回。”
马车出了皇城。沿着春明大街向东疾驶,车窗外人声喧闹、显得十分热闹。但张焕却坐在马车中陷入了沉思,崔庆功和韦德庆的中原大战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却没有人注意淮西李希烈,而且这些年大唐各地军阀层出不穷,大家的目光要么是注意陇右地自己、要么是蜀中地朱、要么就是淮北的崔庆功、陈留的李怀先、朔方的李正己,却没有人去注意淮西地李希烈。
他长期躲在崔庆功的阴影之下。又处在人口稀少、在大唐无足轻重地淮西,再加上他从不干涉地方政务,实际上对淮西也谈不上什么控制,所以朝廷也并未将他放在心上。
张焕又想起了崔庆功进攻襄阳之事,他也悄悄出兵江夏,可一见势头不对,便立刻缩回淮西。但也由此看出此人确实也是心藏野心,现在他又要趁乱打淮南地主意了。
换句话说,李希烈其实是一条假装冬眠的蛇。
但这份裴俊转给张焕
地奏折却从另一个侧面提醒了张焕,要想将山南与淮南连成一体,并不一定要攻打崔庆功,拿下李希烈的淮西也是同样能达到效果。
马车驶进了东市。先到乾云大酒楼。一名亲兵上楼去了,片刻。他又从酒楼里出来禀报道:“都督,李司正有急事刚刚赶去了吴珠越宝店。”
“都督,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吧!”李定方在一旁建议道,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来走去,他总觉得有些不妥。
“去看看后面是否有人跟着。”张焕随口向身后的方无情令道。
方无情点点头,他立刻便象影子一般地消失了。
“调头,去吴珠越宝店。”
马车缓缓调头,向吴珠越宝店驶去。
片刻,马车停在了店门口,张焕进了店门,店堂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人正背着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几款新到的饰,张焕一眼便认出了她的背影,李翻云依然穿着一袭道袍,在珠光宝气显得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怎么,女道士对这些俗物也有兴趣吗?”张焕走到她身后打趣地问道。
李翻云一回头,却见是他,便笑道:“道士也要养三清,怎么能脱俗,再我又不是真道士,就不能看么?”
说着,她忽然想到一事,便向外看了看,只见大门外果然站满了骑兵,不由眉头一皱又道:“你能否让你地亲兵离这里远一点,不要让别人对这里引起怀疑。”
“你放心,现在应该没有人跟踪我。”张焕笑了笑,但他还是向李定方吩咐了几句,李定方留下数十人,他则带领大队骑兵暂时离开了店铺。
李翻云一直见亲兵们走远了,这才对张焕笑道:“这里马上将要生一件有趣的事,你要不要一起看一看?”
“我也有要紧事找你张焕见李翻云笑得有些古怪,便微微一笑改口问道:“说说看,怎么个有趣法?”
李翻云刚要解释,却一眼看见几个人从远方骑马而来,便拉了一下张焕,“他们来了,我们且到里面去等候。”
大街上地几个人明显是从外地而来,一路风尘仆仆,眼看要到了店铺,其中一人便指着旗幡笑道:“马大哥,前面的吴珠越宝店就是我舅舅所开的珠宝店,他一定为我们准备好了丰盛的接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