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心记得独孤天一共喝了三盏茶,并没问过一句话,待起身告辞的时候,白凌羽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在分别的时候,白凌羽从房间内取出一件衣服,递给独孤天,柔声叮嘱一句道:“教主,夜色已晚,天气转凉,请您保重身体。”
独孤天看着白凌羽手中的衣服,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转过了身,并未说话。
白凌羽默默的展开衣服,将那件披风披在了独孤天的身上,并为他系好了前面的衣绳。
诗心见这是一件黑色的貂皮披风,披在独孤天身上大小正合适,又看着白凌羽注视独孤天的双眼满是柔情,就像一个妻子正在伺候既将外出的丈夫一样,顿时一股醋意涌上心头,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她生怕独孤天和白凌羽看到,连忙将头扭向一边。
独孤天也好像没看到一般,转身朝白凌羽点了点头,并未称谢,好像这一切都是一个应该如此做,一个应该这般接受一样顺其自然。
三人这才一起出了五仙教,白凌羽后,独孤天与诗心在前。
到了悬崖边,独孤天仍旧如此这般背着诗心沿着原路下了山。
诗心从独孤天背上下来的时候,心中仍然生着气,可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只是闷闷不乐的低头不说话。
独孤天在前面缓缓的走着,也不说话。
一时间,二人心事重重。
许久,诗心才忍不住问道:“天哥哥,你不是去找白教主有事吗?为什么只是喝了几杯茶,却什么都没说呢?”
独孤天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半晌才道:“有些事,又何必非要问出口呢?”
诗心想了许久,还是没想明白,许久才又问道:“可你一直都在喝茶啊!”
她问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傻。
一行泪,从她的脸颊流到了嘴角,咸咸的,也苦苦的。
一阵风吹过,她突然感觉好泠,浑身一阵哆嗦。
独孤天伸手触碰到身上的貂皮衣服,不知为何,却又放了下来。
诗心的心一下子变得更泠了。
独孤天犹豫了一下,随后问道:“泠吗?”
诗心虽然早已冻的浑身发抖,可听到独孤天的话,心里的泠却远比身体更泠了,不由咬紧牙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此时心里已满是委屈。
独孤天丝毫没注意到诗心的神情,更没将身上的貂皮大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许久之后,他才又泠泠的说道:“我带你去一个更泠的地方,到了那里,也许你就不会觉得这里泠了。”
他话音刚落,便已施展轻功,奔跑了起来,毅然不管尚愣在原地的诗心。
委屈的泪水随着诗心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看着独孤天远去的背影,虽然有些怨恨,可还是玉牙一咬,纵身跟了上去。
虽然她因为平日修练化蝶神功,轻功已属上层,可如今纵是拼了全力,却依然跟不上独孤天。
独孤天似乎并不知道她跟不上,只是用自己常有的步代去奔跑,此时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他的踏雪无痕的步伐在当今早已是无人能敌,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愿放慢脚步去等等诗心。
诗心刚开始还有些泠,慢慢竟开始有些恨,恨自己穿了太多的衣服。
虽然此时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绸缎织成的衣服,可仍然已是香汗淋漓。
黑暗中,两个身影迅速隐没,片刻间已消逝的无影无踪。
此时,山顶上一个美丽的女子,突然轻轻拭去了满面的泪水,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来,显得是那样知足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