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震,二人登时被颤抖的大地给又一次远远地震飞了出去;那根庞大得惊人的手指这次倒了下来,歪歪地从沙土地上划了过去,迅速在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足以到腰的深沟。
刚才那个黄泥人的血、布料、碎肉、内脏和骨茬,已经粘连成了一团团,登时通通从手指肚上被刮了下来,混着漫天的飞沙尘土,留在了深沟里——就像是拍死了蚊子以后,顺手在墙上的一抹。
在礼包的惊呼声中,从白雾里竟然又探下来了一根肉指头;这一根短了不少,与刚才那一根“轰”地碰撞在了一起,在空中捻抹了几下,登时便像下雨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了一阵阵粘着血肉碎末的沙土,扑簇簇地落了二人一身——很快,空气里就弥漫起了中人欲呕的浓重血腥味。
在脚下不断的震动里,林三酒发了狠,一手挡住了脸,一手将礼包甩在了背上,近乎疯狂一般地朝来时的方向奔了出去——她拿出了自己能达到的最大速度,很快连肺都烫了起来。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不住骤然扑过,她一时间根本听不清楚外界的声音;林三酒仿佛听见半空中响过去了一道滚雷般轰隆隆的“嗯~”,但那声音太大了,好像连空气都嗡嗡地回响了起来,反而叫她疑心是自己的错觉。当礼包在耳边忽然叫了一声“姐!”的时候,她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头飞快地望了一眼。
……那两根顶天立地的手指,不知何时缩回了白雾之上,已经彻底消失了。
“走、走了?”林三酒脚下不敢停,也不敢放慢速度,一张嘴就狠狠吃了一口风。
“不见了,有十来秒了,”礼包忙忙地说道,“你可以停一停了,它好像只是不想让人往那个方向走!”
林三酒半信半疑地又跑了几步,不住地回头看——见那两根手指果然没再出现,她这才逐渐放缓了速度,发现手心里的【战斗物品】已经被汗浸湿了。
“那是什么鬼东西,不会是神吧?”她终于停下脚,将季山青扔在了地上,扶着膝盖,喘得像是一头犯了心脏病的牛:“往、往那个方向就会死?那我们应该往哪走?”
“不、不知道,”礼包白着一张脸,“要不咱们慢慢地试,一旦看见那根手指,就立刻掉头往回跑——”
林三酒皱起眉头,刚刚开始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就觉得头顶上暗了下来。
二人木了,彼此对视着,一时谁都没有抬头。
……因为在这个时候,一排长长的、粗壮的黑色长毛,正穿透了白雾,探向了二人的头顶。这排黑毛像是无数电线杆排在了一起,在他们上空忽闪忽闪地,掀起了一阵一阵剧烈的风——
林三酒慢慢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天空中一只圆溜溜的眼球,如同一颗欺近地表的小行星——透过雾气,硕大无朋的黑眼球在二人上方转了一转,露出了眼眶里一半鲜红的血丝。
“啊啊啊,”礼包终于跳了起来:“快跑啊!”
不过已经晚了。
他的话音没落,那排黑毛已经迅速地缩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大手——它没有伸下来按死这两只蝼蚁,反而手掌在雾气上一翻,顿时像下冰雹一样,从空中扑棱棱地不断落下来了无数人影。
落在地上的人影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地面,仍然没有停止的趋势;被那只大手捏得变形、扭曲的人体,摇摇晃晃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像吹气球一样,他们瘪下去的头盖骨、扁成纸的肚腹、扭成麻花一样的四肢,慢慢地鼓起来、平滑了,一点点恢复了原状。
无数张青灰色的脸转了过来,如同汪洋一般,一双双的眼睛望向了林三酒和季山青。
“天啊,”礼包的嘴巴张得圆圆的:“……神的子民,是堕落种?”
(我把新浪微博ID改成作者名须尾俱全了,以后统一在微博回应问题,省得书评区一个帖子解答完,千万个帖子站起来……头像即本人诶嘿嘿。打算哪天放一个写文的录屏,不长,让你们看看我码字有多难产……你们就不催更了……谢谢桥汉、爱丽丝、初戀刺殺等大家的打赏,飞天、丫丫21、未央青、莜麦和黑栗等大家的月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