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长气。
“滚吧你!”
他猛喊一声,抬腿就是一脚踹在猎物身上;被反捆住的那人趔趔趄趄没站住,如林三酒预料的一样,登时顺着走道台阶滚了下去——别看他刚才呼声连连,此时滚下去却一声也不发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保险,早就被打昏了过去。
一人顺着台阶往下滚,一人转身就逃,一切想必都进行得跟计划中一样——只除了一点。
他们对时间的估算,差了一两秒。
眼看那个男人就快跌入禁足区域里了,圆球忽然轻轻一转,将光柱从观众席中抬了起来。
林三酒眼睁睁看着圆球摇摆着,朝她转过了头。
再逃已经毫无意义;她猛地从椅子上滑跌下去,整个人都缩进了前方椅背后——那椅子一半都被台阶遮住了,她个子又太高了,一时间她只觉自己像是一个要往幼儿园桌椅里钻的成年人,到处都暴露在圆球的眼睛下;这念头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紧闭着的双眼眼皮下,乍然亮起一片蒙蒙的白。
她一定是被照到了,不然怎么她的体内竟会一片空白?
直到好几声喘息之后,林三酒才从近乎麻痹的后怕里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这一次,她的预判误差更大了:圆球最终停下的方向,完全就是在她对面。
刚才有不少以为躲入安全区的人,此刻全都被光柱打了一个正着;雪白光柱静静停在阶梯式观众席上,仿佛一条破开了人世的白色河流。反而是那个滚下去的人,却在快要跌进禁足区域之前时及时醒了过来,靠一只脚挂在椅背上,正使劲扭着往上挪。
林三酒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重新爬回椅子上坐下了。任何能休息恢复的机会,她都不能错过。她还可以继续休息三十秒——不,恐怕是一分钟。
因为那个抓人的男人正一步步地走了回来,还推着一辆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贩卖热狗饮料之类的小推车。他双手把在推车上,正站在过道最上方,眼睛紧紧盯着底下还在扭动挣扎的人。
大概二十秒以后,他第二次的尝试成功了。
小推车隆隆地从台阶上直滚而下,很快失了平衡,在半空中翻滚了几个圈,最终狠狠砸在那个被绑着的人身上。他已挣脱了一半的束缚,却被当头一砸给击得一声叫也发不出来,闷哼着跌了下去,冲进了禁足区域里——圆球就像被惊醒了似的,立刻一转,雪白光柱划过乌沉沉的雨幕,落向了禁足区域里那一个男人的身上。
光柱再次划分开了体育场,划分开了生与死。
推人下去的那一个健壮男人,刚才正好躲到林三酒附近几排座位里了,此时重新从座位间冒出头一看,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畅快的笑。
林三酒后来回想起来时,总觉得像是有一个诅咒,在那一刻无声地笼罩住了体育场。
这还是“游戏”开始以来头一次,所有人都完好无损地避开了光柱。
当众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体育场对面的观众席上,稍有点警觉性的人都纷纷动了。他们这一次的奔跑不再是为了躲避光柱了,有的是为了尽量离其他人更远,有的是为了能在别人跑远之前,追上去抓住他。一时间,体育场里惊呼、怒骂和喊叫不绝于耳,还有人疯了一样地反复高声叫道:“人数够!我之前数了,人数够呀!只要再死五十九个,我们剩下的就安全了!限时机会,谁跟我组队——”
“通关办法果然就是这个……”
1912 对于人偶师的意义-->>(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