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种难以解释的容忍,只要我不「过线」,她总是愿
意尽量满足我的要求。「这次不算,我没准备好!」
就这样,我和养母之间形成了一种只有我们两人知情的「捉迷藏」游戏。
这个奇怪的捉迷藏游戏,我们只进行了四次;最后十岁的我总算不甘不愿地承认了,要躲过这个社会的监察与约束,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事,或许不太值得去冒险。
在我一点点记住了好坏善恶之后,接下来就是练习自控力和寻找合理的发泄方式。
作为一个孩童来说,我有极高的自控力,但是就像连环杀手忍不住杀戮欲一样,我的自控力再高,也不可能忍一辈子。
养母想了很多办法,为我介绍了一本又一本悲剧性的名着,讲述恶性事件或现象的纪录片,带我去纪念战争和屠杀的博物馆等等……人类自诩拥有道德与规则,然而他们犯下的邪恶与罪行,却是够我慢慢欣赏一辈子也看不完的天量数字。
只不过,轮到我要做同样的事就不行了。正常人能做,我却不能做,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充满讽刺的虚伪。
很难想象,其他人在体验那些东西的时候,居然会产生「满足」以外的任何情绪。
我有一次看见一个女孩儿,在一个什么事件幸存者的演讲会场里落了泪,似乎十分伤心;我近乎着迷地看着她的眼泪,在近距离上感受着她新鲜的、跳动着的痛苦——新鲜食物,总是比干货更好吃的——同时,我心里也在又一次疑惑:为什么要哭?这件事又没发生在你身上。
养母用指甲尖掐了我一下,稍微有点疼。
在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时,她说:「你手背疼,我的手背就好像也在疼一样。其他人也是这样的,他们看见了别人的伤痛,就好像自己也感觉到了,所以才哭了……你不会产生这种感觉也没有关系,你只要能产生正确的反应就好了。」
她说她爱我;那么,难道那个女孩子也爱做演讲的事件幸存者吗?
我走过去,向那个掉眼泪的女孩子递上了一片纸巾。
对我的一切教育,养母都没有向养父提及一个字。这一点,是我在进入青春期之后才发现的。
从我不足六岁来到养父母家,到我十五岁的这段时间,大概是我养父最满足最平静的日子了。有养母看着,我当然没有机会做什么;他时不时会试探,教育我,一般而言,总是对他得出的结论很满意。
养父那时十分为我骄傲,尤其是我已经被一所顶尖大学录取,秋天时就要离家去入学了。不过实话实说,他对我的骄傲,对我而言没有分量。
他再欣赏我,为我满意,替***心也好,如果他突然遭到了不幸,依然不能阻止我从他的身上得到满足。
养母也是一样。
说来惭愧,我这样的人,也会受青春期的荷尔蒙影响,产生逆反抵抗的叛变。
有一次,养父愉悦地对养母说起,应该如何更准确地对个体桉例做判断,他有许多经验可以分享给养母听——不知道是哪个细节或线索,让我突然明白了,这是养父在以一种有教养的方式,向养母洋洋得意地说「你看,我说得对吧,是你错了」。
我察觉到了一个最好的复仇方式——是的,我那时觉得自己是在复仇。
养母在邻市有一个为期两天的座谈会,这是我唯一一个机会。我知道,我喜欢的感情上的折磨,需要铺垫准备很长时间,就算条件满足了,结果也往往幽微难察;为了直接地起到最大效果,我必须采用我不那么享受的办法。
我掐死了邻居的狗。
养父那时看见的景象,就是他人人
2306 留给林三酒的影像信件(3)-->>(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