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义光拿了些碎银子便去县城了。梁子上山去寻人的功夫,张四娘这边去找了王大山问情况。
“……没听说哪个丢了东西的。”王大山寻思了会儿。答道。
那就是没往西山岭这边来。
高崖村坐依东山岭,相较之下,还是东山岭上比较熟悉。要去,也不能去这西山岭上。
大山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四娘只说随便问问,另寻了话题,把这个话头岔过去了。
太阳升得老高,刘寡妇挺着肚子出来晒太阳。
今天轮到刘灵儿在家做饭,她也跟着出入自由些。要不还得小心看着别人的脸色。
她见院子里没人在,老爷子也出去干活了。就在院子里扶着腰,挺着肚子转了两圈。
村子里静极了。村人都忙着春耕,家里头这个点也没有人在。
刘寡妇四下里看看,见无人,就悄悄进了西厢房。
一连走了两个多月了,屋子里到处都浮着一层灰。
她东翻翻,西瞧瞧,除了一些破旧的炕柜、回桌椅,啥也没有留下。
她爬上炕打开炕柜翻了翻。只看到几件打着补丁的旧衣服,鞋袜,褪色的针头线脑的。
“这是真穷啊,还是不过了。”刘寡妇坐在炕上喃喃自语。
心想。不对啊,不是做了糖蒜的营生嘛。不可能啥都没存下啊。
她下了炕,拍拍身上的灰,走到耳房,一眼就看到了矮了一半截的山墙。只要打开这个窗子,就能与隔壁赵半仙儿对话。
看来二房是特意打通的这道墙啊。
她轻手轻脚打开耳房的窗户,想看看这扇窗通到赵家的哪间屋子,不想赵婆子正好舀了一瓢猪食,刚直起腰,便与刘寡妇对上了眼儿。
“哎哟我的妈啊,吓死我了!”赵婆子吓了一大跳,把瓢里的猪食洒了大半出去,稳住神后,对着陪笑的刘寡妇厉声道:“我说老三家的,你没事儿跑我姑娘房里干啥?”
赵婆子是很会说话的人。
她没叫她刘寡妇,而是叫她老三家的。给了刘寡妇极大的脸面。
只有正房娘子才能被人这么叫。
刘寡妇心下高兴,也没计较赵婆子跟她喊叫,心思飞快地转了几下,笑道:“赵家婶子,你可是误会我了。是咱爹说了,二哥他们要回来了。让我帮忙把屋子收拾收拾。瞧着这一屋子的灰,我正开窗放放风,可巧就遇到婶子了。”
赵婆子半信半疑,赵氏临走时可没说过要回来的话。
难道出了什么事?
“哦,这样啊。你爹说啥他们啥时候回来没?”赵婆子放下猪食,凑到窗前问道。
“这个啊……”刘寡妇拂了下头上的碎发,眼珠子一转,“这个可不好说。”
见赵婆子沉下脸,忙又道:“要说婶子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咱家的那位今天一早就往县城里去了……要找二哥二婶求他们帮忙打听二娘的下落呢……”
“二娘?她出啥事儿了?”赵婆子又窗前凑了凑,有些兴奋地问道。
刘寡妇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顿了一下,又道:“唉,二娘和大魁家的柱子两人跑了!都一天一夜没回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