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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黄昏,宋王氏照例又往篮子里装了饭菜,让张四娘给齐昊天送过去。
她十分不情愿,这人一大早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神去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一个,说走就走。
“我空着手去瞅瞅,有人我再送过去。省得手提着篮筐怪沉的。”
宋王氏笑骂道:“那个装饭的筐能沉到哪里去?你这孩子!快去快回,我给你量身量,再做一条夏裙。”
张四娘身上穿的春裳就是宋王氏亲手缝制的。样式称上不新式,料子也算不得华贵,但穿着很舒服,也很随意。这两点就已经很符合她的要求了。她对穿着打扮从未上过心。
对这方面的要求自然也不高。
夏日黄昏的风景像一幅瑰丽的油画。残阳如血,晚霞似火,给田野、村庄、树林、河流镀上了柔和的金色。村中炊烟袅袅,河上飘荡着薄雾似的水气。鸟入林,鸡上窝,牛羊进圈骡马回棚,蛐蛐在南瓜花上叫起来。浅白的月牙儿悄悄爬上柳梢头。
这乡村的风景真美,如果真能把这一刻拍照留念该有多好。
张四娘有些怀念现代的生活了。
刘成家的小院门虚掩着,看来人回来了。
张四娘推门而入,于院门口喊了一声:“齐三哥!”
屋子里没人应声。
她进了屋子,看到窗前的炕上躺着一个人,而屋子里并没有齐昊天。
夕阳的斑点从树叶缝隙间落下,晃晃悠悠在那人的脸上跳动着,愈发显得那张满脸大胡子的男人生动至极。
甚至还透着那点怪异。
真是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呐。
张四娘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下。
凑上前去,发现他的头发篷乱如草,松垮垮地垂散下来,将额头遮掩了大半,泛着白皮的嘴唇,半张着。
一身脏污的衣裤,瞧着质地还是不错,算得上是好料子。
身侧的手下按握着一柄长剑,剑入鞘,不见凌厉剑锋,却也使人望鞘而畏。
这人是谁呢?
单瞧着这张脸,如果用布遮于鼻下……她这么想的,也是这般做了,用手置于眼前,远远地隔空半遮起他的那张脸……
忽地,乱草发下的双眸骤然睁开,晶亮眸光直视着她的眼睛。
张四娘的手吓得一抖,忙背到身后。
那双眼眸微弯,“吓到了?”
张四娘点头,问大胡子:“你是谁?”
大胡子双肘艰难地半撑起身子,没坚持几下,又颓然倒下,苦笑了下:“于礼,本该起身……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有伤在身……”
张四娘摇头,“你不必多虑,在我这里从来不看重这些。倒是你,可瞧过了郎中?你到底是谁?齐公子去哪里了?”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无妨,身上的都是些小伤,不必看郎中。你口中的齐公子去镇上帮我拿药了,一会儿就能回来。至于我嘛……”大胡子耐心解答,顿了下,忽向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姓沈,名驰。今年一十九岁,尚未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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