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牧云把他手腕放回,叹气道,“我终究还是对他有意。”
秦兮朝肩膀微微一耸动,转过头来说,“你方才不还与他冷声冷气?”
温牧云笑道,“我与他冷,当然是知晓他不会因此抛开我。谈情说爱,就在一个谈和说上,有的时候甜言蜜语管用,有时候就是哄破了天也未必会理睬你。我只是想逼一逼他,叫他自己跟我坦白。”
秦兮朝阖上了双眼,半晌叹气,“我……”
“唐无暝就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子,他虽然是钱满门的人,可我看他一点钱满门的样子都没有。”温牧云道,“可他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他被你哄的甜甜蜜蜜,一心跟你,你却瞒着他最重要的一件事,他能不逃么。”
“我以为压着唐慕的事是对他好……”秦兮朝闭着眼。
温牧云摇摇头,起身拔了他颈上的麻针。
“兴许他自己也有思量,你先耐心等一等罢。”
秦兮朝点点头,又叫温牧云替他给秦风传个话,把墨阁的人也派出去多加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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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找,就是半月。
秦兮朝寻人的第一十五天,关锁唐无暝的囚笼马车终于穿过了禇杭山的人造雾瘴,抵达了钱满门的山门。
唐无暝被锁着双手从笼车里拽出来,回头看了一眼黑雾重重的来路,转头踏上了高耸入山的山门石阶。前头是牵着锁链的唐六,身后是数十人排列整齐的监护队。
几月前,他还是门中一文不名的小喽啰。
几月后,他成了门主下令追捕的在逃叛徒。
而其中生了什么,唐无暝身为当事人竟然丝毫不知。
登了山门,唐六却并不知将他带往转司惩罚的恶灵谷,而是径直一路盘绕而上,进了那座他只在入门那年进过一次的门主大殿。猩红的地毯从门前一直铺到了大殿深处,厅中忽明忽暗,昏暗的烛光将殿中高座上的人影映的阴森无比。
站在大殿门前,唐无暝忽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心慌,本能的自我保护令他停下了脚步。
哗啦——
铁链忽然用力,唐六有些不耐烦地把他拽了进去。随后进来的是之前被唐无暝一掌打伤了的那个人,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跟在身后。
其他人进了大殿,还未行几步便扑通跪在了地上。唐无暝就算再看不清座上之人是什么模样,看这架势也知道殿上那人就是对他下追捕令的钱满门门主了。他左右看了看跪倒在地的同门,也跟着两膝一弯,要拜下去。
唐无暝四肢着了地,抬头却见唐六站的笔挺,丝毫要跪的念头都没有。
座上之人扫了唐无暝一眼,忽然哈哈地大笑起来,粗犷的笑声回荡在圆形的殿堂里。
唐六顿了片刻,也跟着笑了几声,绕过唐无暝走到那受伤的黑衣人面前,掀开他腹上的掌伤给方又理看。唐无暝回头悄悄瞄了一眼,登时吓了一跳,那人肚子上又黑又紫一大片,且有更加扩散严重的趋势,几乎令他无法相信那是自己那一掌打出来的。
门主忽然开口,浑厚的声音漫在殿中,“唐……唐……”
唐了半天,没了下文。
唐无暝纳闷地偷瞧他,他下的追捕令,竟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唐无暝,门主。”唐六拱手提醒他道。
“咳……嗯,唐无暝。”门主握拳轻咳了几声,复又恢复了他的威严,“唐无暝,你可愿做我门中右使?”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