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性命还来不及,又怎能接受一个满手血腥杀戮的情人。前阵子的毒药瓶还令他们二人之间隔阂未消,今日他又得知自己钱满门的身份,温牧云该作何感想?
失望,还是遗憾。
可两种都不是。
温牧云大惊大慌之后竟是一派的漠然,轻笑着点了点头,“原来这就是你瞒我的。”笑完竟也不说别的,反身回去喝了口冷茶,继续研究起箱里的残肢,一分余光都不分给琉华。
他若闹若恼,若大声呵斥,或出手相向,琉华都有余力将他慢慢哄好,反倒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模样叫琉华乱了阵脚。
“云儿,你听我说。”琉华徒劳推了几下身前抵的死死的剑,只好保持着被扣在门板上的姿势,可怜兮兮地看向温牧云,“我并非要瞒你,我只是怕你知道了就……”
温牧云随口一应,“就什么?”
“就不愿与我好了……”琉华龃龉了几番,终是说了出来。
堂中瑟瑟,冷风鼓鼓。
“哦。”放下手中断肢,温牧云摘下面巾,走过去抬手推下了秦兮朝的剑,并不看琉华戚戚的眼神,拉着秦兮朝的半截衣袖去了堂外的偏厅,“你跟我来,我仔细跟你讲讲这些伤口。”
琉华且要跟去,被温牧云冷冷一个回眼瞪在了原地,“你将那些尸葬了。”
秦兮朝也回头看了琉华一眼,随着大夫离去。
“云儿!”琉华一人在屋堂门口声声唤他,也没唤回一个回眸,踌躇慌张下倒先遵了温牧云的吩咐,不敢假于人手再惹大夫生气,独自搬着那大箱奁的腐烂尸去了后山,寻了一处僻静之地,挖坑将整箱都给葬了下去。
临走想了想,又念了两句不知哪里学来的佛经,权作度。
再回来时,温牧云已与秦兮朝说完了话,半敞着的偏厅门缝里只看到大夫一人,已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裳,手边置着一壶热茶,闭目坐于厅内一隅。琉华因刚贴身抱了那箱陈腐尸,身上染了腐臭和腥烂的泥土味道,久久徘徊在门前,不知该不该进去。
“兮朝明日便动身,去禇杭。”温牧云忽然开口,声音不大,恰好萦绕到门栏。
屋中并无他人,琉华知晓这是在同他讲话,一手推开了半掩的门扉道,“禇杭山下设了毒瘴,外人私闯山门会死的。”
温牧云听了也别无其他动作,睁开双眸悠悠地望了他一眼,默默端起手边茶盅吹开上层浮沫,道,“那倒凶险,不过我是个大夫,想来也能有办法抵御那毒瘴一时半刻。”
这道理,岂不是说温牧云要与秦兮朝去一同涉险!
琉华紧迈来一步,急阻:“不可!那瘴是门中特制之毒,根本无解!”
温牧云凝视着手中杯茶,颦眉叹了声,“那可该如何是好,不知我独传针法能否有效。”
“别插手了好吗,我不想你与这件事扯上丝毫干系。”琉华道。
温牧云一笑,连着杯中浅淡茶水也跟着轻微晃动,他抬眼不解地扫过门前的身形,“我与你有丝毫干系吗,六月公子?”
“我……云儿……”听他生疏的叫自己什么六月公子,琉华心急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恶臭,生生又退回了门口处,低头垂目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他咬牙对此不肯松口,温牧云更是神清气闲不急不躁,过了会一个小仆从琉华身侧跑过,抱了一叠书册放在了大夫的手边。
温牧云一册一册的翻看,凝眉皱目摇头叹气,似是真要在一夜之间找出能抑制毒瘴的法子来。
第66章 等我-->>(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