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这才想起,她伺脚下穿的这些是在宫内穿的,若是出去的话的确要冷一些。
只是她正要坐下自己换鞋呢,6言那里已经不由分说的为她脱下了鞋子,重新为她换上了这双软底珍珠绣鞋.。
这鞋子底子很软,样子也漂亮,而且穿在脚上暖暖的。
只是苏婵望着做出这件事的6言,忽然有些紧张。
她认识那么多面的6言,他的恼怒、不甘、冷淡讥讽,她都见识过,可是没有哪一次是这样的。
而且自从上次她拜托过他吕家的事后,他在她面前便是这个样子,很古怪,很别扭。
还有上次他在门口处说的那句留在宫里伺候她的话,也都透着一股诡异。
真有点不像他了……
在她心里,她总觉着他跟那些会伏低做小伺候的内侍不同,他不是这样的心性,便是去了势,他的心气也没弱过,可如今的他不仅不出宫做事,只在后宫这一小片的地方伺候不说,现在还做起了这样的事……
苏婵都有些为他可惜……
她也便轻声说了一句:“6总管……你……”
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她与他便是这样尴尬的关系,近一分便显得别扭,远一些又有些古怪。
她也便轻叹了口气。
倒是他屈膝起来后,头不那么垂着了,他抬起头来,原本便是俊秀非常的一个人,此时这样抬眼看她。
苏婵便觉着宫内的灯照的他眼睛亮的很。
这下反倒是她别扭的转过脸去。
而且现在不是想这些事儿的时候,一等鞋子穿好,她便紧了紧身上的软毛织锦披风,便要往外走。
也不知道6言使的什么手段,等她出去的时候,便见外面原本该伺候的宫娥太监此时早都不在了。
显然是被6言用了什么办法支开了。
等她走到宫外的时候,便见外面早有马车候着呢。
那马车样子极其普通,她这下更是笃定了什么,赶紧坐了上去。
等她作稳后,车子很快的驶出了皇宫。
从皇城出去后,马车便本着京城外去了。
这样走了不知道多久,渐渐的到了有些偏僻的地方,马车才缓缓停了下来。
不管是出皇城还是京城,只要6言在前面策马露出腰牌,都没人敢拦他们,再一想6言在宫内的出入自由,苏婵更是可以肯定了,6言一定是奉了那人的口谕。
很快的马车到了一处竹林,这林子不大像是疯长的,看着样子像是时不时会有人过来修剪。
京外会有不少这样雅致的地方,待天气热的时候,便有一些权贵富豪从京内携家带眷的出来避暑。
此处如此隐蔽安静,想必也是一处避暑的好地方。
随着马车缓缓停下,苏婵却是眼圈红了下,那些往日的委屈此时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之前她亟不可待的要出来确认的事儿,现在到了眼前,她却忽然不想去了。
倒是一直策马在前引路的6言,忙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走到马车前,低声说道:“娘娘,竹林里有人您可以去见一见。”
苏婵不想让6言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她努力忍住眼泪,自己动手掀开车帘一角,淡淡道:“6总管,我没什么要见的,他做下那事儿的时候,他便不该有我这个妹妹了。”
虽然是赌气的话,可她也的确是如此想的,再者自己兴冲冲的出来,可若是见了又能说什么呢?
他要刺杀的是她的丈夫,是要与她白头偕老,把她抬到皇后宝座的人!!
终归是心头不舍,她把眼睫上要垂落的泪用手拭去,静默了片刻,才道:“我不去见他了,你代我进去给他捎句话,不管怎样,做妹妹的还是希望他能保重自己,如今天下已定,便是为了天下人他也不该糊涂了。”
6言低头听着,他倒是并不意外,这位苏娘娘看着温婉和顺,可心性坚强,他一路看过来,苏娘娘自从嫁入齐王府,从未因家事私事求过万岁什么。
此时不去见苏寒洲,虽是意料之外,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他也未再多言什么,他并未刻意揣摩过苏娘娘的心思,可每次遇到苏娘娘的事儿,他总是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如同心有灵犀一般,总能瞬时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隐隐有种感觉,她也该是明白他的……
他低头去的时候,已经被废去武功的苏寒洲正坐在房内的紫檀镶理石靠背椅内。
便是曾经沦为阶下囚,苏寒洲还是那副样子,从容的都不像个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
这些地方他们苏家兄妹竟然像极了,越是危难关头,反倒越是淡定从容。
等6言进去的时候,苏寒洲望了望6总管身后空荡荡的夜色,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自己就要被带去刑场的,却被临时掉包带到了这里,从那日起他便猜着他大约会再见到苏婵。
现在见宫内的6总管独自进来,苏寒洲如何能不明白妹妹的意思。
这是妹妹在怨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只是知遇之恩他不能不报,当日因着反贼齐王的牵连,他被投入天牢之中,宫中的柳太后几次想要他的性命,若不是隆锦帝护着,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苏寒洲见如此,也便叹息一声道:“她这是不想见我,也罢,如今我这个做哥哥的也的确是没脸见她。”
说完苏寒洲倒是想起什么事儿一般,他从一边的几案上取了一个画轴,双手捧着,郑重的说道:“苏寒洲明白娘娘的苦心,也知道娘娘的为难,只是男儿在世总要无愧于心,既是食了前朝的俸禄,有些事儿便不得不做,苏寒洲也没什么要对娘娘说的,只是这幅画是我的一位故人留下的,我不好糟蹋了,烦请6总管把这画小心的转交给娘娘,请娘娘务必收好。”
还真是一笔写不出个苏字,这一对兄妹,心性竟都是如此。
6言也便把画小心的接了过去。
等出去的时候,6言把房内的事儿一一回禀了,苏婵再未说什么,只微微出了一会儿的神。
她心里明白,这一别只怕天高地远的,她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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