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我又要抓人,又要部署埋伏,哪有时间处理这些军吏?这都是你的错。”
战刀上的残血顺着刀刃点点滴下,骇人心魄。杨瓒咬着牙,怒视着李肃,气得浑身颤抖。士孙瑞一把推开李肃的战刀,大声说道:“两位大人吵什么?如果不是田仪识破我们的计谋,我们就能在御花园附近成功击杀董卓,这是意外,和两位大人的指挥没有任何关系。赶快想办法,快点。”
“现在只有保护陛下的那一千人马还可以调。”李肃扭头看了一眼宫门方向的激战,怒声叫道,“叫刘大人快来支援。”
“轰……”一声巨响,宫门被撞开了。
铁骑士卒高声呐喊着,吼叫着,呼啸而入。
金准兴奋地飞身上马,狂呼乱叫,声嘶力竭,“杀进去,杀进去。”
人太多,战马面对汹涌的人流,连伸条腿的余地都没有。金准只好跳下战马,带着一群亲卫冲进了皇宫。
李肃这时也拼了,他和旅贲令刘宜带着南军卫士转身迎上了西凉兵,“挡住他们,杀死西凉人,保护陛下……”
杨瓒和卫士令伏镛指挥部曲不惜代价,猛攻董卓的车队。一番厮杀下来,董卓的三百亲卫折损大半,但因为狭窄地形对他们非常有利,他们还在苦苦支撑着。
数千人马挤在未央宫宫门前后百步之内的御道上奋力厮杀。
雍门。
五百铁骑飞奔而至。
迎接他们的不是笑眯眯的城门司马,而是密集的长箭和怒吼的弩车。一阵突如其来的狂射,把毫无防备的西凉铁骑射死了一大半,侥幸活下来的西凉士卒魂飞魄散,急忙掉转马头,亡命而逃。
太师府。
数名骑士急奔而来,他们奉金准之命,到太师府禀报刘艾,要求征调留在太师府中的两百虎贲。
太师府门前一片狼藉,几十名虎贲士卒倒在了血泊里。阵阵愤怒的吼叫声和激烈的厮杀声从太师府里传出,间或还能听到几声刺耳的惨叫。
一名骑士惊叫一声,立即勒住战马,调头就跑。另外四名骑士打马冲到了府门前,还没等他们下马,密集的弩箭就从两扇打开的大门后方厉啸射出。人痛呼,马悲嘶,人、马齐齐栽倒于地。
司徒府。
听着从远处传来的战鼓和号角声,司徒府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惶惶不安的中军校尉董璜接到金准的急报后,心急如焚,带着两千虎贲向皇宫急奔而去。
大部分公卿百官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个个在大堂上议论纷纷。
这时,司徒府的大门突然关上了。
大臣们更加惊骇了。难道北疆军杀到了长安城下?又或者西凉叛军直逼京师?
太尉杨彪、司空淳于嘉、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等大臣神态安详,依旧坐在一起高谈阔论。
皇甫嵩大步走进书房。
王允放下手上的书,抬头看看皇甫嵩,脸上的神情显得非常的忧郁和不安。
“义真兄,太将府的事都解决了?”
皇甫嵩点点头,坐到了一边,“董卓杀人太多,仇家也太多,无论是大将军何进的门客,还是袁阀的门生弟子,对他无一不是恨到了极致,势必要杀之而后快。我们有这些人冲锋陷阵,太师府的人哪有生存的机会?都杀光了,鸡犬不留。”
王允皱皱眉,拿起竹简看了看,然后又把它放下了。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刘艾呢?是不是也杀了?”
皇甫嵩微微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刘艾过去是皇甫老将军的帐下参军事,是老将军的故吏,和你的交情也不错,否则这次他也不会答应你,一次就给了你七道空白圣旨。”王允叹道,“我知道你不忍心杀他,但你必须考虑到不杀他的后果。”
“大人,刘艾是西疆有名的士人,在他的心目中,大汉社稷和天子的安危永远是第一位。这一点,他和我们是一样的。”皇甫嵩小声说道,“董卓是乱臣贼子,这是一件有目共睹的事,杀董卓,除奸侫,保社稷,安天下,这是每一个大汉人的责任,同样也是刘艾的责任。他既然愿意把圣旨给我们,而且一直给我们保守秘密,把自己的性命毫不犹豫地交给我们,我们就应该信任他。”
“董卓被杀后,牛辅、段煨、鲍鸿、李傕、郭汜、贾诩这些人的军队必须要有人去招抚。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把他杀了,这些将领和军队怎么办?我们拿什么去击败他们?难道请北疆军入关?或者请韩遂、马腾率军进驻长安?”皇甫嵩抬手指指西方,“吕布的军队经这一场死战后,所剩无几,再难有所作为,目前我们只有招抚这一条路。”
“你的意思……”王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大堂上的胡轸不能杀?”
“对,我们早就说过,董贼的宗室子弟门生故吏统统杀,但不包括北军将领。”皇甫嵩不容置疑地说道。
“牛辅呢?牛辅是不是也不能杀?”
“牛辅可以杀,但不是现在。”皇甫嵩说道,“牛辅的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因为他手下还有三万多人的军队。”
王允一掌拍到案几上,怒声说道:“义真兄,这也不杀,那也不杀,最后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即使要杀,也要慢慢来。我们先等上一年半载,让他们失去警惕,然后再伺机夺了他们的兵权。”皇甫嵩不愠不火地说道,“急则生变。”
王允怒视皇甫嵩,一言不发,显然他对皇甫嵩的做法非常不满。
“大人,该抓人了。”皇甫嵩拱手说道,“今天我们只要铲除了董贼,其它的事都好办。”